第93章 陈年旧事
李元府上，齐文程指着李元的鼻子破口大骂：“李元老贼，变法革新乃是国之大事，就算刘羿侵犯了你的些许利益，你也应当忍让与他，你……你……你怎可拿出那反书陷害他？李元老贼，你为何非要置他至于死不可？” 李元眼皮也不抬：“没看见太师大人了来了么？怎么还不去上茶？这点眼力价都没有，枉费跟了老夫三十多年。” 齐文程继续声色俱厉：“李元，别和老夫打马虎眼，刘羿所做，朝堂上下尽都看在眼中，如今你非要给他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老夫就是舍了性命，也要和你抗衡到底。” 李元端起茶杯，轻轻呷着香茗，等齐文程骂完，这才抬头道：“太师大人难得来一次府上，怎么进门就破口大骂？消消气，消消气，坐下喝杯茶，茶喝完了，再骂不迟。” 齐文程冷哼一声，坐下以后把茶杯向着李元的面前推了推，而后开始一言不发。 李元看齐文程这大儒的倔劲上来了，不由嘴角抽搐，似是憋着笑。齐文程怒气更胜：“你这老匹夫怎还笑的出来？刘羿过了这春节才虚岁二十，小娃娃年轻气盛实属正常，朝堂之上有看不惯之事，直说又何妨？若皇上此次当真杀了刘羿，大秦帝国少一壁柱！你我还能有几年的活头？何苦去害后生？” 李元摇头道：“你这腐儒，这么大年纪全都活到狗身上了。刘羿是否活着，与老夫有何干系？不是老夫看刘羿不顺眼，而是皇上看他不顺眼，老夫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替皇上分忧解难罢了。” 齐文程气的白须急抖：“你，李元匹夫……” 不等齐文程说完，李元便开口打断：“你这腐儒为何如此护着刘羿那娃娃？博望侯被驱除帝都之前，你与博望侯私交并不好。况且，刘羿那娃娃不识好歹，竟然抗旨拒婚，这丢的可是你的脸面。” 齐文程道：“老夫家事岂可与国之大事相提并论？算了，和你这老匹夫说也说不通，告辞。” 齐文程拂袖离开丞相府，转而去了勤政殿。 两小时后，魏亮出现在了丞相府，将齐文程替刘羿求情的话一五一十的复述一遍。 “丞相，皇上似是有心要饶他一命。三十年前，博望侯因何离开帝都，只有您这一代的老人才知道详细，怕是需要您亲自去面圣了。” 李元起身：“更衣，本官要去勤政殿。” 李元到勤政殿时已是下午四点，深秋季节，四点时勤政殿中已经掌灯，壁炉中燃着松枝，柴禾烧的噼啪作响。灯光昏暗，见这灯光，便让人生了倦意。 平时这个时间刘丙早就回后宫欣赏歌舞去了，今日宦官早做通传，说丞相要来面圣，刘丙这才在勤政殿中等候。正在昏昏欲睡之际，李元到了。 李元进了勤政殿，跪地叩头：“吾皇万岁。” 刘丙捂着嘴，没精打采的：“赐座。”等李元坐下，刘丙才问道，“丞相，找朕有何要事，为何非要今天说不可？” 李元起身，左右看了看，刘丙自然明白，一挥手，宦官宫女自动退出勤政殿。李元见左右无人，这才靠近刘丙，“老臣是为了刘羿之事而来。敢问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刘羿这谋反之罪？” 刘丙垂下眼皮，“他毕竟是有功之臣，若杀功臣，未免让前线将士心寒，先在天牢之中关着吧，关些时日，发配西方戍边。” 李元急道：“皇上，万万不可。” 帝国凡有要犯，便发配西方戍边，永不得再入中原。但刘羿是何人？刘羿和他的刘泽太像了，而且，从刘羿平时的言行中就能看的出来，他忠的是这个国家，而不是皇上刘丙。 刘丙道：“哦？有何不可？” 李元不由靠近刘丙，快速说道：“皇上可知道博望侯刘泽因何周游列国？” 刘丙道：“三十二年前的陈年旧事，丞相提它作甚。” 李元跪地，磕头便拜：“皇上，老臣不得不提，这大秦皇宫原本只有现在的一半大小，先皇登基后，要扩建皇宫，刘泽冒死谏言，当时刘泽已有谋反之象……刘泽谋反之事败露，先皇不忍杀他，便将他全家发配西方戍边，刘泽原有两子一女，便是刘羿的两位哥哥和一位jiejie，全都死于去往西方途中。” 刘丙倒吸一口冷气，这事史书上并无记载，而且，自刘泽被发配，到刘羿回帝都已有三十载，这事早已经被人遗忘。现在被李元提起，刘丙不得不重新考虑如何处置刘羿了。 刘丙“那依照丞相之意，应当如何？” 这瞬间，李元不由脸现杀机，右手向下一挥，其意不言而喻。 可刘羿是想杀就杀的么？刘丙不由头大！门外传来交谈的声音，刘丙皱眉问道：“是何人在门外喧哗？” 宦官打开大门，躬身道：“禀告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宦官话音刚落，齐晓便迈步进了勤政殿：“皇上为国事cao劳，臣妾看着心疼，特炖了银耳莲子羹。彩莲，把银耳莲子羹端上来。” 彩莲端着银耳莲子羹递到齐晓面前，齐晓接过以后，款步走到刘丙面前。 刘丙不喜齐晓身上的味道，下意识的打算别过头，可齐晓这次的步伐稍快，竟带起了一阵香风，甚是好闻。 刘丙不由有些惊异，齐晓身上的怪味今日怎么没了？ 刘丙已经端起了银耳莲子羹，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满口清香：“嗯？甜而不腻，还有一种清香之气，皇后是如何做的？” 齐晓微微笑道：“臣妾加了些胡瓜在里面，这清香，便是胡瓜香气。” 刘丙不由点头：“嗯，不错，不错。” 李元在一旁看的心焦，这齐晓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了。这不是诚心捣乱么？ “嗯哼！”李元事出无奈，只能用咳嗽声来提醒刘丙。刘丙抬头，“丞相怎么还留在此处？” 李元心中一沉：“那老臣告退。”等李元直起身时，刘丙已经和齐晓开始眉目传情了。李元见再无机会进言，不由心想，这可真是天不绝刘羿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