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落魄云有道
永寿宫中，宫女宦官已经都被齐晓打发了，一首秋风词，琴音清亮，低吟如诉。 刘丙听到琴弦断了，抬手推门进屋，可刚进入屋中，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屋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麝香味，让他极为不适。 齐晓起身，给刘丙见礼，而后道：“皇上，怎么如此不小心，衣服都淋湿了。翠儿，去拿干爽的衣服给皇上换上。”陪嫁的宫女去取衣服，刘丙那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屋中这香味让他一阵干呕。 不等宫女拿了衣服回来，他夺门而出。外面大雨依旧，闻着那带着草香的空气，不适感豁然全消。 齐晓已经追出了永寿宫，“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刘丙回头看了一眼齐晓，突然感觉这女人另他无比厌烦。再想想虞贵人那里，他已然做出了选择：“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刘丙说完，转身就走。齐晓见事不可逆，身子一软就跪坐在了地上，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 刘丙大婚，刘羿也累的够呛，回到家里倒头便睡，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拿着流光在院中练了一遍沙场十九式，额头隐见汗水。 司茹和鲁婵俩人一左一右赶来，手中都拿着打好的毛巾，到了刘羿身前站定，俩人同时把毛巾递给刘羿：“侯爷，给！” 就连声音都是同步的。 刘羿一阵为难，举起的手实在不知道接谁的毛巾才好。 “博望侯也在家中？” 敲门声传来，司茹微微一笑，过去开门。刘羿顺手拿过鲁婵手中的毛巾，边擦汗边走向门口。 姚儒来了，这位老学究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他来刘羿这里，让刘羿大为惊讶：“姚老，快快请进。”等姚儒进屋，刘羿才吩咐道，“司茹，去给姚老泡茶，姚老不喜浓茶。” 姚儒做了一辈子的学问，对事情看的极为通透，这次来找刘羿，言语间也不避讳，开门见山：“侯爷，皇上已经完婚，你今后如何打算？” 刘羿笑道：“三日后早朝，我向皇上请辞调离帝都，到前线去。” 姚儒点头道：“侯爷去前线，确实是可保边境安稳，可侯爷走后，谁来继续推行变法革新？” 刘羿摇头道：“姚老，这朝堂之上有太师在，皇上还不至于犯下大错。” 姚儒哈哈大笑，半晌他才止住笑声，用手指着西南方向：“丞相李元捐官，户部、吏部不做反对也就罢了，他齐文程竟然也在朝堂之上默认了，侯爷说说，他能协助皇上治理好这大秦江山么？”姚儒因为太过激动，那指着西南方的手都在颤抖。 刘羿无法作答，只能沉默不语。 姚儒继续道：“侯爷远离朝堂，到前线躲了清静，可苦了大秦百姓，满朝文武，再无忠良。” 刘羿去意已决，再呆在帝都，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再度惹怒了刘丙，若刘丙生了除去他的心思，那可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正巧司茹端茶过来，刘羿避过话题：“姚老喝茶，今年的碧螺春新茶。” 姚儒起身，脸上已经没了进门时的笑容：“茶就不喝了，太学院中最近事情甚多，告辞。” 刘羿赶紧去送，边走边问：“姚老，本次大朝试的状元郎花落谁家？那司郎又写出了什么好文章？” 姚儒在门口止步，回身道：“大朝试的文章还不如府试，司郎更是没参加大朝试，侯爷留步，告辞。”他说完，一声长叹，抬步离去。 文章还不如府试？这不可能，文章越写越精，自去年府试到今年大朝试，足有一年的时间准备，各地考生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怎么质量还能不如府试？ 司郎不参加大朝试情有可原，从他上次写的文章中就能看的出必然是心高气傲之人，而且他的思想实在是有违儒家思想的和主旋律，不来帝都虽不说在意料之中，但也不是计划之外。不过，替李计代笔的小五也被邀请擦参加了大朝试，他应该一文成名才对，难道是他的文章不入姚儒的眼？这就有些奇怪了。 姚儒已经走了，离去时背影萧萧，有些孤寂。 君不君，臣不臣，就如姚儒这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老学究都看不下去，这朝堂，真真是烂透了。 刘羿家门前虽然不是正街，但每日来往行人甚多，道路两旁柳树成排，总有老者喜欢在树下手谈一局。 在远处走来一位衣衫蓝缕的道士，见有人下棋，不由止步旁观。那对弈的老者手中撵着一颗白子，半晌不落，看的旁边的人心焦。 道士实在看不下去了，抢过白子，好似随意的一掷，那白子便稳稳的落在了棋盘上。两位对弈的老者见状，不由怒目相视。 “哪里来的道士，如此无礼，坏我大局。” 道士嘿嘿一笑，也不搭理老者，回头就走。那对弈的老者再看棋局，不由大为惊讶，这一字落的妙不可言，既解了围城之局，又可有反攻之像：“妙棋啊。” “高人留步……” 下棋的老者一喊，道士走的更快了。 刘羿听见外面吵闹，不由多看两眼，正巧，看见那道士快步走来，在定睛一看，这不是云有道么！ 不等他打招呼，云有道就奔他来了：“原来是你，身上可带钱了？借我五两！” 刘羿下意识的掏出银子递给云有道：“道长，怎么如此落魄？” 云有道叹气道：“唉，别提了，走，我请你吃饭。” 刘羿微笑点头：“好，前面有家卤煮不错，我带你去。” 平常百姓人家想要维系一日三餐都有些困难，饭馆生意更是不好，这卤煮店在帝都也算有名，味鲜亮足，尽管如此，店中客人也是寥寥。 俩人进店，云有道不等小二招呼，便大喊道：“店家，来十份卤煮，十张火烧，可饿死道爷了。” 小二有些愣神，两个人吃十份卤煮，莫不是吃霸王餐的？不过当他看到刘羿，这才放心，有侯爷在，不至于吃东西不给钱。 十份卤煮，摆了满满一桌子，刘羿拿过一份，掰开火烧放在汤汁里浸泡，而后夹起火烧和猪肠一同送入口中，细嚼慢咽，满口皆香。 刘羿刚吃一口，云有道已经消灭了一碗卤煮，两张火烧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