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 昭阳长公主的离奇失踪
然则,翌日一早,还没有等到倾城和宁芷兰启程,昭阳长公主府就出了事端。【】 昭阳长公主失踪了 这一消息犹如重磅炸弹一样,顿时炸开了锅。 倾城几乎是最早得到消息的,岑嬷嬷遣了心腹丫鬟过来报信儿的,倾城原本正在用早膳,这一听,差点摔了手中的汤匙。 这是个什么情况? 昭阳长公主怎么会无端端的失踪的? 这怎么可能呢? 长公主府的护卫都是东绪帝一一精挑细选出来的,虽然比不得皇宫这样严谨,但是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失踪了,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啊。 倾城来不及细想,拉起莫离染,坐上马车,就往长公主府去了。 此刻长公主府已经乱作一团,岑嬷嬷正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到倾城和莫离染来到,似乎才有了主心骨一般,忙迎了上来,一脸焦急的说道,:“表小姐,姑爷,这可怎么办?急死老奴了?” 倾城抓着岑嬷嬷的手,问道,:“你把详细的情况细细的告诉我。” 岑嬷嬷的脸色十分的苍白,看样子是真的很担心,她开口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岑嬷嬷年纪大了,早就不给昭阳长公主上夜了,所以如今给昭阳长公主上夜的是跟前的四个大丫鬟,可千万别小瞧了这四人,每个人都是有品阶的女官。 而且都是统一的从八品的女史。 这四人分别是,芍药,杜鹃,丁香,月季。 这几年来,昭阳长公主爱极了花花草草,所以身边的四个大丫鬟,全都改成了娇花的名讳。 岑嬷嬷白天自然是全天陪在昭阳长公主身边的,而这四个大丫鬟,却是两个人一轮,一个白天,一个晚上,这样轮番的当值。 岑嬷嬷渐渐的已经不大管事,而这四人都是岑嬷嬷精心调.教出来的,对昭阳长公主的饮食起居格外的了解。 她们并不需要做活计,只需要安排好即刻。 昨天是芍药和杜鹃当值。 芍药白天当值,杜鹃晚上上夜。 所以,天色很晚了以后,昭阳长公主身边就只有杜鹃陪着。 “那杜鹃人呢?让她来,我要亲自询问她”听到这里,倾城出声问道。 这才是岑嬷嬷最着急的,她忙说道,:“杜鹃也失踪了。” 倾城忍不住惊呼,:“你说什么?除了杜鹃,还有失踪的吗?” 岑嬷嬷摇头,:“再也没有了。” 岑嬷嬷继续叙述下去。 今天一大早,和往常一样,岑嬷嬷起床后,自然第一件事,就是到昭阳长公主这边来瞧瞧,这是多少年的习性了,虽然现在昭阳长公主身边已经有人伺候的十分妥帖,但是岑嬷嬷依旧没有改了这个习惯。 岑嬷嬷推开了正房的门,走进了外间,这里有一张软榻,谁在这里上夜就睡在上面,明显床铺在还,但是却没有人,当时岑嬷嬷并没有多想,以为杜鹃可能去净房了。 所以她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内室,生怕会打扰到昭阳长公主,可谁知道,卧房里竟然也空无一人。 这下岑嬷嬷可吓坏了,于是忙跑出来大声喊人。 然后护卫阖府里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昭阳长公主和杜鹃的下落,二人似乎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倾城皱眉,:“那当值的护卫和卫士长呢?他们怎么说的,合着不能两个大活人就这样找不到了,他们也没个说法吧。” 岑嬷嬷叹了口气说道,:“老奴已经审问了,可他们众口一致,都说没有觉察出任何的异样” 倾城冷笑道,:“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说出这等不负责任的话来,就该立刻拖出去打死,保护不周,竟然还未自己开脱,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岑嬷嬷却说,:“表小姐先不着着急,这府里的卫士长也是公主的心腹,在安国公府跟了长公主多年,是决计不会被人收买的,所以他们应该是真的没有听到动静,不是故意开脱的” 倾城凝眉,问道,:“果真吗?”岑嬷嬷的话,倾城还是有几分相信的。 毕竟,岑嬷嬷对昭阳长公主的忠心,是绝对只得信任的。 倾城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问道,:“木老爷子呢?” 岑嬷嬷顿了顿,说道,:“木清风出门义诊了,每个月的这个时候他都有三天出府去义诊,不在府中” 倾城点着头,然后起身向着昭阳长公主的卧房走去,:“我先去看看卧房里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莫离染一直都没有说话,现下也随着倾城一起进了卧房。 倾城看了一眼昭阳长公主的床榻,显然岑嬷嬷没有让人动过,床榻并不是很乱,而且看样子,这里也没有外人侵入的痕迹。 莫离染也四处转着,微微蹙着眉,好像在想些什么? 看了一会儿,倾城歪着脑袋,坐到了一旁的贵妃榻上。 莫离染才开口问道,:“怎么了?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倾城指了指桌上的茶壶,:“昨夜,外祖母这里应该来过客人了” 岑嬷嬷忍不住出声问答啊哦,:“表小姐,你怎么看出来的?” 倾城说道,:“岑嬷嬷,你看看桌上的茶杯,其中有两个是不是和其他的摆放的位置有些不同,而且若是仔细看看的话,里面应该还会残留着茶渍才对” 这样细小的事情,岑嬷嬷自然不会注意到的,于是慌忙走过去,拿起倾城指着的两个茶杯,仔细瞧瞧了,果不其然,想来定是有人直接将茶水倒了,但是却没有洗杯子,才留下了茶渍。 岑嬷嬷带着几分佩服望着倾城,诚心说道,:“表小姐果然观察入微,老奴自叹不如” 倾城摇了摇头,:“哪里的话,而且你看,外祖母的衣服也不见了,这很显然,是外祖母睡着之后,有人进来了,然后吵醒了外祖母,外祖母起身穿好衣服和来人说了一会子话,且不论外祖母是如何离开的,若是来人是生人的话,外祖母根本不会有穿好衣服的机会,更不会和生人喝茶说话” 岑嬷嬷重重的点着头,心中也越来越佩服这位表小姐了 莫离染接着倾城的话说道,:“而且,你看窗台这边,似乎也太干净了,虽然外祖母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但是深秋季节风大,经过一夜,窗台多少是有些灰尘的,可这扇窗口却一尘不染,嬷嬷不觉得奇怪吗?” 岑嬷嬷依言过去看了一下,有看了其他的窗口,果然,这扇窗户的窗台格外的洁净。 “那表小姐和姑爷的意思是,长公主是自愿走的吗?”岑嬷嬷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倾城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如果是自愿的话,外祖母应该会留下只言片语,外祖母怎么会料不到她这样离开后,长公主府里闹出多大的乱子,外祖母不是这么不瞻前顾后的人” 岑嬷嬷点着头,的确,她服侍了昭阳长公主这些年,自然对长公主的秉性十分的了解,长公主绝对这么不管不顾的人。 倾城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个人认为,外祖母应该是被熟人带走的,而且还不是自愿跟着走的,是被强行带走的,而杜鹃,我忖度着,莫不是那人是怕外祖母身边每个可心儿的人伺候着,才带走了外祖母的丫鬟吗?” 莫离染点了点头,显然和倾城是一个意见。 岑嬷嬷却茫然了,有些搞不清楚这个是什么状况? 莫离染和倾城对望了一眼,很显然,他们心中都猜到了,外祖母到底被谁带走了 不过,他们还没有完全的把握。只是猜测而已。 而此刻,得到消息的宁远山,齐氏,宁远征,曾氏,宁芷馨,还有宁芷兰,fèng訾宸,都一道来了。 宁远山一进门,见到岑嬷嬷,就大喝道,:“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好端端的,母亲还会失踪了,你也是在母亲跟前的老人儿了,母亲是这般的相信你,你就是这样照应母亲的吗?” 岑嬷嬷论理说是宁远山的长辈,却被宁远山如此当众指责,也有些下不来台,可她如今一心都在昭阳长公主身上,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了。 倒是倾城听不下去了,直接冷笑道,:“大舅舅这会子扮起孝子来了,当初,不知道是谁差点气死了外祖母” 宁远山闻言,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说不出话来。 齐氏看到宁远山吃瘪,心中不知道有多痛快,当初在宁远山娶平妻的婚礼上,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来,齐氏不知道心里多痛快,这些天,对宁远山更是冷嘲热讽,夫妻二人不知道干了多少次架。 到后来更是发展到大打出手,齐氏心里也不想这样,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昌平公主的事情,实在是让齐氏彻底冷了心肠。 若不是为了孩子,齐氏真的想和宁远山和离,让他见鬼去吧。 所以,齐氏听到fèng倾讥讽宁远山,心里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 “fèng倾城,你只是一个外人而已,况且我好歹是你舅舅,你怎么说话这么放肆,真不知道妹婿是怎样教育你的,养成了你这样的性子,真是给靖远侯府抹黑”宁远山忍不住说道,那语气似乎对倾城十分的不满。 “大舅父这话错了,我觉得meimei这样很好,倒是大舅父你,才应该注重一下自己的德行”不等倾城说话,fèng訾宸毫不客气的说道。 宁远山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天奥城,如今,他可是天奥城的大红人了,他好好意思指责别人,真是脸皮厚到家了 宁远山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刚想说话,却听得一直都没有说话宁远征说道,:“够了,都别吵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母亲,你们在这成一时口舌之快,有什么用?” 宁远征看了一眼倾城,忍不住说道,:“倾城丫头,你这嘴也的确太得理不饶人了些,不怪你大舅父生气。” 倾城没有再说话,因为她觉得宁远征说的对,而且现今,她的确有要紧的事情要问。 倾城这才开口问道,:“三舅舅,外祖父呢?他知道这件事情了吗?他的反应如何?” 宁远征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fèng倾城会有此一问,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倒是曾氏接话答道,:“父亲自从母亲离开后,已经逐渐的不过问事情了,除了按时上下朝,基本世事不闻,是呆在外书房里。” “所以,这件事,我们并没有禀告父亲,就急着赶过来了,父亲他应该还不知道” 倾城点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也没有说话,只是对莫离染说,:“既然大舅父和三舅父都过来了,那咱们就先走一步吧。” 莫离染自然明白倾城的意思,也点了点头。 岑嬷嬷自然猜得到倾城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可是又不好对这些人,于是并没有出言阻拦。 倒是宁芷兰着急了,马上说道,:“倾城,祖母下落不明,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个时候你怎么可以离开呢?” 宁芷兰的话带着几分急切甚至有些斥责的意思了。 倾城并不见怪,她知道宁芷兰也是担心外祖母,而且并不知道自己的意思,说这样的话实在也不奇怪。 但是倾城并不像戳破,只得说道,:“有大舅父和三舅父在这坐镇,少我一个人也不打紧的。” 宁芷兰还要说,却被fèng訾宸给拉住了,fèng訾宸自然是了解自己meimei的,她此番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何必拦着呢。 宁芷兰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得恹恹的站在一边等候着。 倾城一走,宁远山才忍不住说道,:“真是个白眼儿狼,枉费母亲对她这般的疼爱,如今母亲出了事情,竟然走的这样着急” 宁芷兰忍不住说道,:“父亲刚才怎么不说,现在背后埋怨上了,可见也不光明磊落” 宁远山气的发怔,没想到一向柔弱的女儿现今竟然变得牙尖嘴利,而且还跟fèng倾城一样说话不留余地,但想想,也不想再丢了脸面,于是狠狠的瞪了齐氏一眼。 齐氏根本不把宁远山放在眼中,反而一副自得的样子,她现如今只要看到宁远山不痛快,这心里头就舒坦了。 倾城和莫离染离开后,直接坐马车去了安国公府。 马车到了二门上,倾城和莫离染下了车,就直奔安国公的外书房去了。 到了才知道,安国公府并没有在府上,这个时间,他早就下了早朝,应该在府里才对,一问外书房的管事,谁也不知道安国公去哪里,而且倾城还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那就是,安国公昨夜也没有再府中过夜 倾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更是埋怨这一家子都是糊涂人啊,连外祖父最基本的行踪都搞不清楚,真是够可以的了。 倾城和莫离染大概都猜到了,昭阳长公主肯定现在和和安国公府在一起。 至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那倒是不用很着急了,但是倾城还是有些担忧,依着外祖母现在的心性,和外祖父在一起,是好还是坏呢? 外祖母已经对外祖父彻底冷了心,是断然不会再回头了,不然的话,也不会直接休夫离家了。 外祖父是怎么一回事呢?时隔三年,怎么又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呢? 倾城越想,觉得思绪越乱,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二人找不到安国公,自然也就离开了,在马上,倾城问道,:“离染,我们该怎么办呢?你说外祖父会把外祖母带到哪里去呢?” 莫离染也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和你外祖父本来也不甚熟悉,怎么会知道他私密的事情呢?” 倾城虽然很着急,但也知道莫离染说的都是实情。 “不如我们回去侯府问问父亲吧,父亲和外祖父做了这么多年的翁婿,也许会知道一些内情呢?”倾城突然提议道。 莫离染点了点头,:“好,你说去哪里都可以。” 于是马车又向着靖远侯府驶去。 fèng吟谦看到倾城二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也不说一声。” 倾城也不客套,直接将事情的原委和自己的猜测都说了一遍。 fèng吟谦还不知道昭阳长公主失踪的事情,也实在是,岑嬷嬷来报信儿的时候,他还在下朝的路上,而且岑嬷嬷并没有打发人到宫中报信儿,所以fèng吟谦并不晓得。 fèng吟谦听闻,微微皱眉道,:“这件事情,你外祖父的确能做的出来,最近,我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而且,今日早朝他并没有来,也没有告假,实在有些不符合常理,我原先还想着打发个人去安国公府瞧瞧的,现今竟也不必了” 倾城不由得问道,:“外祖父,他哪里不对劲了?” fèng吟谦叹了口气,说道,:“你外祖父前几日突然问起我,当初是不是他做错了,是不是不该放你外祖母离开,现在挽回还可以吗?” fèng吟谦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时还唬了我一跳,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外祖父,只得沉默了一会儿,你外祖父倒是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垂着头就离开了。” 倾城点点头,:“原来如此,想必外祖父早就计划着这件事情了,只是外祖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难道只是想和外祖母重修旧好吗?” 这个fèng吟谦也说不准,脸色也并不好看。 倾城叹了一声,:“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外祖母贵为长公主,却在安国公府受了这多年的委屈,外祖父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当初若是肯站在外祖母这一边,事情应该会大不相同了” 倾城心中也是百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冯太君一年前就过世了,直到冯太君死前,外祖父都没有原谅冯太君,可见,外祖父有多怨恨冯太君,可这一切,若不是外祖父也拎不清,肯定是都可以避免的。 说不定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是令人艳羡的一对呢 分割线 昭阳长公主此刻正在郊区偏僻竹林里的一所竹屋里,这地方外头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林子,而且四周袅无人烟,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里。 这一排竹屋,外头看着虽然有些简陋,但里面去却是一应俱全的,昭阳长公主坐在软榻上,微微叹了口气,一旁的杜鹃忙端了茶进来,小声说道,:“长公主,您用些茶水吧,您从昨晚到现在都水米未进。在这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昭阳长公主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光想到门口坐的那个人,心里就觉得呕死了。 怎么会这样的? 昭阳长公主长长的叹了口气,思绪回到了昨天夜里。 昨夜,她跟往常一样,看了会子书,就睡下了,可半夜,却觉得脸上凉凉的,于是就惊醒了。 昨夜的月光很好,她仔细一看,竟然看到了宁中海的脸。 昭阳长公主顿时惊得坐了起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 宁中海一直很柔和的望着昭阳长公主,柔声道,:“婉儿,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宁中海的眸子里带着几滴晶莹之色,那种不言而喻的痛苦,让人看了心都为之颤抖。 昭阳长公主登时唬了一跳,她没想到宁中海会说出这样一段话来,她听着,这心里那个恶心啊,简直就是出口骂人 不过想着他好歹也是自己三个孩子的父亲,此强忍着没有说出口。 忙拿过床头屏风上的外衣穿在了身上。 然后走到桌前,静静的坐了下来,到了两杯茶,:“过来坐吧。” 宁中海也慢慢的走了过来,做到了昭阳长公主对面,端起茶杯,慢慢的咂了一口。 “你来做什么?”昭阳长公主让自己的声音尽量的平静一些,她隐隐的察觉到宁中海有些不对劲,所以不想惹急了他。 宁中海并不回答,只是有些痴痴的看着昭阳长公主。 昭阳长公主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又问了一遍,:“你这么晚了,跑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宁中海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把握住昭阳长公主的手,带着无限的深情说道,:“婉儿,你回到我身边来吧,就像从前说好的那样,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咱们两个长相厮守,永远不分开,好吗?” 昭阳长公主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都怔住了,她几乎是本能的甩开了宁中海的手,也许从前他们是畅想过那样美好的生活。 可如今,这一切都是过去式了,她再也不想提及那些虚无缥缈的梦 “宁中海,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昭阳长公主冷冷的说道。 宁中海的神色很受伤,:“为什么,你就不肯再给我一个机会?当初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可如今咱们再也没有阻碍了,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这安国公的位置我也不要了,我只守着你,咱们一起厮守不好吗?” 昭阳长公主心中几乎冷笑出声,如果换做十年前,宁中海说这样一番话,说不定她会感激的留下眼泪,然后为了他什么都肯做。 但是等自己心冷了,心凉了,在说这些,只让人觉得无比的讽刺。 “够了,本宫不想听这些,你走吧,夜深了,本宫要休息,你若一味儿的纠缠下去,本宫要叫人了” 宁中海的眼神带着丝丝宠溺,:“婉儿,你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生起气来,就这么的口不择言,而且还总是要撵了我出去” 宁中海微微苦笑着,若不是当初自己太过于好面子,而昭阳长公主一生气总是冷着自己,他们也不会倒了如此的地步吧。 可自从他们分开到现在,三年的时间,宁中海才知道,没有了皇甫婉言,他的生命仿佛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他甚至觉得活着和死了没有什么分别。 每天活着,甚至都像是死了,自己的就好像一具行尸走rou一般。 他再也见不到那个带着温和笑意的女子,再也听不到她的欢声笑语,再也没有人会笑颜如花的唤着自己的名讳。 宁中海每年冬天的时候,都会容易咳嗽,而每到冬季的时候,昭阳长公主永远都会让人备下冰糖雪梨,可没了昭阳长公主,似乎也没有人时时刻刻将他放在心上了。 慢慢的,宁中海才知道,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么,一个对他情深意重的女子,这样的离开他,自己到底是如何将她伤到这种地步的,于是他越来越恨自己的母亲,甚至到死都没有原谅她。 当然他最恨的是自己,若不是自己当初的是非不分,不会伤的昭阳长公主这样深。 他真的后悔了,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可这一切还能挽回吗? 无数个午夜梦回,宁中海都是在梦魇中醒来,汗水打湿了枕头,可身边的那个人,却始终回不来了。 只要他一想到,木清风还跟在昭阳长公主身边,他就食不下咽,他不是不知道木清风的心思,木清风守护了她这么多年,而且永远都是默默无闻,他实在不知道木清风会不会把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 终于,他再也受不了内心的煎熬,这样明晃晃,大刺刺的跑到了昭阳长公主的闺房里来。 “婉儿,既然我能来到这里,肯定是有完全的把握的,你陪我好好说说话不好吗?”宁中海的嗓音依旧那么的柔和。 昭阳长公主恨不得一巴掌将眼前的人抽出去,可实在也是无可奈何,昭阳长公主毕竟和宁中海夫妻了这么多年,对宁中海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只怕为了今天,他肯定也策划了好久了吧。 昭阳长公主害怕宁中海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只得耐着性子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宁中海只是淡淡的笑着,仿佛只要看到眼前的女子,哪怕是她生气的样子,自己的心里都觉得暖洋洋的,他实在受够了一个人的夜晚,太冷了。 “婉儿,回到我身边吧,咱们都不年轻了,都已经五十多岁了,说不定也没有几年好活了,不要让我们的生命里留下遗憾,不要再和我置气了,好吗?”宁中海的声音很是温和。 昭阳长公主觉得无语了,难不成,他觉得自己和他分开,是在斗气吗?一时间,昭阳长公主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怀疑宁中海的精神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啊 真是没法去交流了。 昭阳长公主连个白眼都欠奉,直接说道,:“宁中海,本宫今天明明白白的再告诉你一次,咱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本宫已经休了你,请你,立刻,马上离开本宫的寝室,否则的话,本宫绝对不会跟你客气了” 宁中海仍旧笑吟吟的,那眼神温柔的可以腻死人了。 “婉儿,我知道你还是在生我的气,你尽管可以打我,骂我,我都不会在意的” 昭阳长公主气的发怔,恨不得直接拍死宁中海算了,她竟然不知道宁中海也会有这样厚脸皮的一面,简直让人发狂 于是昭阳长公主不说话了,就这样干坐着,打算靠到宁中海离开。 只是让昭阳长公主没想到的是,宁中海竟然也陪着干坐着,丝毫都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昭阳长公主打了个哈欠,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打算坐到什么是时候去,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宁中海微微一笑,:“你若困了,尽管去睡,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想看着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他实在不想离开,不要离开这个温暖的地方,哪怕是远远的看着,也是幸福的。 昭阳长公主真的很想骂人,:“你觉得你在这里,我能睡得着吗?” 宁中海沉吟不语,但就是坐着不肯离开。 最后昭阳长公主实在熬不住了,就趴到桌子上睡着了,然后等她再醒来之时,就发现自己睡在竹屋的床上,而杜鹃则在一旁的软榻上昏昏欲睡着。 昭阳长公主没有叫醒杜鹃,而是自己起身下床,推开了房门,然后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护卫,一看就是宁中海的下属。 昭阳长公主刚想走出去,二人伸手一拦,恭敬的说道,:“夫人,不要叫属下为难” 昭阳长公主一听这个称呼,立马就翻脸了,:“本宫是长公主,不是什么夫人”说完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一声巨响倒是将杜鹃吵醒了。 杜鹃醒过来,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心中不禁有些恐惧,但却看到一脸气呼呼的昭阳长公主,这迎上去问道,:“长公主,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啊?” 昭阳长公主没有说话,只是兀自坐了下来,杜鹃看得出昭阳长公主心情不好,自然不敢说话,只能静静的站在一边。 不多时,门被推开了,宁中海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他将托盘放在圆桌上,笑着说道,:“婉儿,过来用早膳了” 然后拍了拍脑袋,说道,:“你还没洗漱吧。”对杜鹃招了招手,去净房打水来,伺候夫人洗漱” 杜鹃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她也是伺候在昭阳长公主身边多年的,自然对昭阳长公主安国公之间的恩恩怨怨一清二楚了。 杜鹃僵硬的唤道,:“国公爷。” 宁中海微微点头,说道,:“快去,伺候夫人梳洗用膳” 杜鹃这才点头去了,直接进了里头的净房。 昭阳长公主十分烦躁,直接问道,:“宁中海,你把本宫带到这里来,究竟要做什么?” 宁中海自始至终都在温和的笑着,:“婉儿,我还记得你刚嫁给我的时候,说要和我到一个没有是非的地方,隐居起来,过咱们的小日子,你瞧,现在我都做到了,这所竹屋是我特地为你建造的,而这里也是渺无人烟,十分的清净,更加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昭阳长公主倒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宁中海,你不要告诉我,你打算软禁我吧” 宁中海微微蹙眉,宠溺道,:“婉儿,怎么会呢?我只是想要让你过的更开心罢了你最大的心愿不就是和我一起过清清静静的日子吗?” 昭阳长公主真的想吐宁中海一脸的口水,清净日子,清净你个大头鬼,这是多少年前的心愿了,她现在好不容易走出了那段阴霾的过去,而宁中海又这样蹦跶出来恶心自己,真是太过分了 “宁中海,你也知道,那是过去,是以前,你知道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们已经分道扬镳了,你为何还要纠缠本宫呢”昭阳长公主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再喊 宁中海却充耳不闻,此刻杜鹃已经端了洗漱工具出来,站在一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宁中海却从杜鹃手里,接了过来,走到昭阳长公主身边,缓缓的蹲了下来,说道,:“婉儿,先不要说这些了,洗漱过后,先用早膳吧,都是你爱吃的,这些东西,我学了好久呢,就是为了亲手下厨做给你吃” 听着这些无比深情的话语,昭阳长公主只觉得心里无比的烦躁,她伸手直接将水盆打翻了,水溅了宁中海一身。 几乎是从头到脚浇了下来。 这还不够,昭阳长公主一下子将饭桌上的饭菜都掀翻在地,然后指着门口,大喊道,:“你给本宫滚去出,本宫不想看到你” 杜鹃已经吓得白了脸色,双手捂着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而宁中海的脸色始终未变,从头到尾,都是那么温柔的注视着昭阳长公主,即便现在他自己已经是一身的狼狈不堪,也丝毫的不在意。 他的嗓音依旧那么的温柔,:“既然你不想吃,那就待会儿再吃吧,我再去重做一次,然后放在小灶上温着,你什么时候觉得饿了,就让杜鹃过来取吧。” 然后他又对杜鹃说道,:“你来伺候夫人梳洗吧,我先出去了。” 说完就离开了。 宁中海离开后,杜鹃迅速将一地的狼藉都收拾妥帖了,而昭阳长公主似乎是觉得累了,就歪在了软榻上。 杜鹃收拾妥当后,才又重回了昭阳长公主身边,看昭阳长公主此刻的眉头舒展了许多,于是大着胆子说道,:“长公主,奴婢瞧着国公爷仿佛是真心悔改了,您去看看衣橱里,衣服的花色都是素日里您喜欢的,而且奴婢透过窗子瞧外头,这院子里,竟然还有一座玻璃花房呢,里头全都是您平日里爱的花,要知道您喜爱种花,可是这两年的事情呢,想来国公爷定是一直都关注着您,为了您,煞费苦心呢,长公主您真的不打算给国公爷一个机会吗?” 昭阳长公主慢慢的坐起身来,一双眸子盯着杜鹃,然后冷冷的问道,:“杜鹃,难道本宫苛待了你吗?还是你收了宁中海什么好处?到底他是你的主子?还是本宫是你的主子?要你这蹄子替他说话,你难道想离了本宫,投到他那里不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