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无子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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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在这个茧里渐渐蜷成一团, 锦衣夜行,踏一城风雪,什么也不为。【】 焰魔罗身心俱疲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小雪貂一看见他立马吓得“呜呜”直叫,慌慌张张的从桌子上跳到了安兮年的腿上。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鬼鬼祟祟的探出了桌沿,警惕又胆怯的盯着他。 焰魔罗解着披风,面目冰冷,室内的温度因为二人的沉默对峙而骤然下降。 “大汗,元祐太师求见”门外响起了绿珠的声音。 太师相当于汉人王朝里的钦天监,是个占星卜卦的官职,以往必是汗王身边的红人,到了焰魔罗登位后却成了个闲差,好在这个元祐也是聪明人,平日里从来不多嘴半句,今日主动求见必有要事。 “让他进来。”见一下元祐也好,他可不愿一回来就与她怄气,焰魔罗扫了一眼安兮年,却匆匆瞥见她神色凝重,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卑职参见大汗”元祐穿戴光鲜,面若桃瓣,一双凤眸闪耀着难以捉摸的星辉。 “太师不必多礼。” “安兮年安姑娘”元祐竟也冲她行了个礼。 安兮年暗叫不好,都怪自己太过轻率这个狐狸一样“狡诈”的太师一定是来告发她的安兮年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她抱着雪貂,站起来尴尬的一笑,只想着要逃跑:“既然太师来找大汗,那我先出去了。” “不不不我就是来找安姑娘的”元祐阔袖一摆,拦住了安兮年的去路,“姑娘托我配的药,元祐已经配成了元祐说做得到,就一定做得到”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紫砂瓶子递给安兮年。 “这是什么药”焰魔罗冷冷的开口,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空气里也缓缓的结出了许多无形的霜花。 安兮年咬白了下唇,她抱着雪貂,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要怪只能怪自己不长大脑,信错了人 “这药叫无子药,房事后女子服用就不会怀上身孕”元祐轻吐兰芷,又说道,“制成这药并不难,代价也不高,所以白水晶原样奉还。”元祐从袖袋里掏出了那颗泪滴状的白水晶,和紫砂瓶一起放在了桌上。 无从抵赖了这下,安兮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无子药 “你要这种药做什么”焰魔罗浑身陡然冰冷,双瞳中却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致命的危险气息澎湃的迸发于他周身。 她不要他的孩子她胆敢不要他的孩子 她用他给的白水晶去求元祐给她配无子药她不愿意怀有他的骨rou “你出去吧。”冰冷的声音从齿缝里迸出,焰魔罗冷绝的气息令人战栗。 “是。” 元祐刚抬脚,只听安兮年怨憎的在他背后质问:“你若不愿意帮我,为什么要配这药既然配了这药又为什么要来告发我” “我配出这药,是证明我的能力;我来告发你,是证明我的忠心”元祐的目光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洞达深远,他知道大汗不会杀她。语罢,他退了出去。 “元祐你这只狡猾的狐狸”安兮年追赶了两步,恼火的大骂,她感受到了焰魔罗煞气冲天的目光,她缓缓转身,如芒刺在背 “你生气不过是因为我的行动先于你,伤害了你的男性尊严。你冷静下来想一想,如若我真的有了你的骨rou,你会允许我生下来吗”安兮年强装着镇定,她心里很慌很怕,眼神却不服驯的倔强。她以为这样“晓之以理”可以安抚焰魔罗,却更激怒了他 “强词夺理你根本就不明白我为什么生气”焰魔罗怒拍桌案,煞气直冲云霄那颗晶莹剔透、毫无杂质的白水晶径直在他掌下被拍成了粉末她不会知道,这颗白水晶是他们拓跋传世的珍宝,代表着独一无二的宠爱他的父汗曾送出这颗白水晶给他的母亲,母亲回西羌后将它还了回来。他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对任何女子动心,却鬼使神差般的想要送给她谁知,她居然拿它去换什么无子药她说他没有心没有感情,其实是她自己没有他随便爱上什么别的女人都会比她懂得珍惜 “那好,那我问你如若我怀有身孕,你会允许我生下来吗生下来养在拓跋,成为拓跋的王子你会允许吗你不会因为他的母亲是你一辈子都不会娶的女人她是个外族人,肩上还有个代表着女支的烙印你会给她名分吗你都没有办法给她名分,凭什么要求她替你生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难忍伤绝,痛断心肠他以为自己会暴怒,会疯狂岂知他的怒与哀就宛如爆发的火山,炽灼的岩浆烧伤了自己,然后迅速的冷却、凝固,只剩下满目苍凉破碎的灰烬。 她的心里从来都不曾有过他,所以她不愿意留下他的骨血。玉姮说的没有错,爱情是虚假的幻觉,是甜美的毒药,她对他仅有的一次体贴也只是为了拿到狼髀石而已。再强迫她留下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会伤了自己。 “你走吧。”艳红色的眸子里火焰熄灭,伤花怒放。 “什什么”安兮年的心漏跳了一拍,她本以为他会像以往一样怒吼着,用可以摧毁一切的怪力恐吓她,不管多难捱,暴风雨总会过去。然而,他的怒火很快就平息了,他已经没有耐心再与她斗气,他赶她走。 这么快他就对她失去了兴趣,他已经厌倦了她,温度从她周身快速的散去,她感到冷,她的心因为冷而瑟瑟发抖,就连声音也覆上了薄冰:“你不要我了” 焰魔罗压抑着难以言述的心痛,缓慢而低沉的说:“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他放了她了,他放她走了,她现在不应该欣喜若狂吗应该归心似箭的狂奔回西羌,回到她心爱的男人的怀里去 他背过身去,不愿意真的目睹她的欣喜。 然而,他也没有看到她眼睛里的哀戚,他决绝的背影宛如一道冰冷的墙,拒绝她留恋和靠近。她紧揪着自己酸楚的心口,在他得到了她的身体之后她就更加不值钱了,他踢开她就宛如丢掉一块抹布,是迟早,她早就有心理准备,可为什么还会这么难过她来不及去想什么冰魄,她的心太痛了,痛到已经没有办法呼吸。 “我今晚就走吗”眼泪快速的浮了上来。 “随便你” 他的冷酷已经是最好的说明,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她摘下头发间的金钏,解下脖子上和手腕上挂着的红玛瑙珠串,一一放在了桌上。 “这些都还给你。”她的眼泪滑下了面颊,她颤抖的看向他,他伟岸的身躯始终背对着她,没有说一句告别的话。 再见,焰魔罗。 她紧抱着小雪貂,仓皇的逃跑了,就像是一个在恩客的家里锦衣玉食了多日的婊子终于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