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前倨后恭
姬眉秋早就熟悉了帝国上朝的礼仪，天没放晓就来到帝宫门前。 帝宫前的广场上，已经停放了近百数的官轿、骏马，身着官服的大员们则聚集在宫门前等候。 看到姬眉秋步行而来，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黎明前的寂静：“土包子。” 所有的大员，看向姬眉秋的眼色，大部分是不屑，只有少部分大员，如周敦颐、杨业等人，眼观鼻、鼻观心，周边发生的一切，好像与他们没任何关系。 赵德芳站在最显眼的地方，姬眉秋招招手，待他近前，才轻声说：“眉秋，为何不骑马过来。” 姬眉秋看了看广场上的轿子与骏马，这才明白，为何赵德芳每次上朝都会坐轿而来，感情文官坐轿、武将骑马，不仅仅是图省事，也是官场礼仪中不可或缺的。 “走路潇洒。”姬眉秋不敢将惊雷骑来，这家伙与其他的骏马不合群，动不动就欺负母马。 其实姬眉秋并不完全知晓帝国礼仪，上朝时不但要骑马或坐轿，还要携带从人，才能彰显身份。 虽然有不少人鄙视不懂礼仪的姬眉秋，但谁也没继续挖苦他。谁都知道，帝宫总管也许在虚空中盯着自己，为这点小事落得不懂规矩的评语，那才不合算。 等了将近一刻钟，宫门“吱吱呀呀”地缓缓打开，以赵德芳为首的群臣，静静地进入帝宫。 君臣在垂拱殿依次坐好，没等赵匡胤出现，左右两班的首座上，凭空出现岳飞与王重阳的身形。 岳飞与王重阳都来了，君臣明白，今天的朝会，肯定有不小的事情。 这次的朝会，姬眉秋没有座位，只能站在垂拱殿的右侧。虽然他有冠军侯爵位，但他的官职，是殿前副指挥使。 “众爱卿平身。”赵匡胤在高高的龙椅上坐定后，除岳飞与王重阳外，包括赵德芳在内，都得行跪拜礼。姬眉秋站在赵匡胤右侧的高台下，暗自得意：这下不用下跪了。 大家重新坐下后，总管尖细的声音在垂拱殿回响：“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启禀陛下，枕流商会照会帝国，该商会的原汴京商会会长、两名巡察、数十位高阶武者在帝国境内失踪，要求帝国给个说法。” 周敦颐第一个离座，站在大殿中间，双手抱笏，朝赵匡胤躬身禀报。 大唐与枕流商会交恶之后，神州大陆已经是暗流汹涌。与枕流商会有关的事情，成了最敏感的话题。 大宋与枕流商会有过几次不愉快的交锋，特别是枕流商会绑架周敦颐义女的事件后，枕流商会与大宋的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个时候出现枕流商会高层集体失踪，所有的朝臣全都大眼瞪小眼。 大殿内响起轻微的议论声，枕流商会的会长吴奇，在座的人都熟悉。此人境界不高，做生意可是一好手；枕流商会的巡察，至少是人皇武者。 虽然死几个武皇不算大事，可在暗流汹涌的今天，枕流商会死了两名巡察，事情透着诡异。 姬眉秋不动声色地听着群臣的议论，半点也没有站出来解释的意思。 赵匡胤眉头微蹙：“此事属实？” “吴奇等人没有离开汴京的记录，这几天也没人看到他们，但枕流商会确实没几个高手坐镇，事情很离奇。” “枕流商会来了何人？”赵匡胤早就知晓此事，但事情的始末，得由周敦颐说出来。 周敦颐大声说：“汴京枕流商会的新会长张角，与两个商会护法，在殿外等候。” “张角不是长安枕流商会的会长吗，看来枕流商会失去大唐的地盘，不得不重视大宋。” “汴京分会与蓉城分会都是二级分会，枕流商会没将汴京放在眼里，这下吃哑巴亏了。” “如果两个护法坐镇汴京，这就是一级商会待遇，枕流商会该有好东西投放到汴京了。” “老会长刚失踪，新会长就出现了，是不是枕流商会演的一出苦rou戏，我们得提醒大帝。” 枕流商会护法，至少是低阶武帝，看来枕流商会对于汴京的重视，非同一般。以往汴京枕流商会，仅一名武帝坐镇，董味绑架雪燕事件后，坐镇商会的武帝被礼送出境，否则千机门能否逃过一劫，真的还是未定之数。 当然，有香妃紧跟在姬眉秋身后，枕流商会出去再厉害的高手，也逃不过全军覆灭的命运。 姬眉秋并不知晓这些，群臣的议论声虽然很低，但他全都听得真切。 “宣张角与枕流商会护法觐见。” 身着法袍的道士走在前面，身后是两个面目阴鸷的壮汉，一个圆脸、一个长脸。 道士走到大殿中央打个稽首：“枕流商会张角见过大帝。” “放肆，还不跪下。”殿前太监厉声呵斥。 张角傲慢地回答：“大帝恕罪，出家之人只跪三清祖师。” 明眼人全都清楚，张角在有意挑衅赵匡胤。应对之际稍有差池，张角便可借机生事。 朝臣偏有人不识此中关节，不少人表示不满。 “大胆，这是帝宫，不是三清殿。”礼部侍郎吕端出班奏道：“陛下，枕流商会无视帝国礼仪，这是对帝国的不恭，陛下召见他们，有辱视听。” “准奏，枕流商会的事，交礼部全权处置。”吕端的话，正合赵匡胤的意，当即就汤下面。 “陛下，贫道带来商会的诚意，请陛下明察。”张角急眼了，没想到赵匡胤态度强硬，原本以为积弱的大宋敢不将枕流商会放在眼里。张角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形势不对，语气仍然强硬。 枕流商会拥有庞大的财富，武力也不弱于实力稍差的帝国，千百年来强横惯了。张角的态度，就是受这种思维定势的影响。 赵匡胤没有理睬张角，周敦颐淡淡地说：“会长阁下，请吧。” 张角这才意识到，大宋对枕流商会的态度真的变了，如果就此灰溜溜离去，再想见到赵匡胤，恐怕很难了。但张角他仍然放不下架子，大喊：“陛下，请听我说完……” “放肆，殿前失仪，枕流商会置大宋于何地。”没等殿前指挥使反应过来，姬眉秋抢先一步呵斥道：“侍卫听令，将来人轰出大殿。” 看到十多个侍卫涌上，张角的脸色变得铁青，转瞬又变得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大殿金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