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怪异的小屋
红月高悬,大地一片昏暗。 狂风骤起,漫天沙尘飞扬。 忽然,一道黑影走出了漫天的沙尘。 他身材魁梧,穿着黑色的斗篷,带着兜帽,看不清面容。 一人多高的黑色巨剑背在身后,露出了剑柄。 狂风一吹,斗篷飞扬。 尘沙滚动,没过脚面,仿佛整块大地都活了,在移动。 风如鬼嚎,随意倾倒的嶙峋怪石,孤独的枯藤老树,偶尔一闪而过的黑色阴影,更增添了几分恐怖。 漂浮着放着鬼火般光芒的眼睛,伴随着主人悉悉嗦嗦的声音移动,贪婪的注视着那个穿着斗篷的行人。 前方,出现一点光亮。 穿着黑斗篷的行人加快了脚步,朝着前方走去。 渐渐的,前方出现一片黑影。 伴随着接近,愈加清晰。 那是一间破败的木屋,屋前一口老井,井口石头垒砌,几块破木搭建,拴着绳子的木桶摆在一边,粗糙古老,却也勉强能用。 木屋一共两层,顶层被稻草铺满,不过稻草被扎的很紧,不至于风一吹,就漫天稻草飞扬。 底层的地板被木桩托起,离地面一米多高。 因此,修建了一个木梯,连接着地面与第一层的木门。 梯子旁边,摆放着零乱的木材。 门口上方,吊着一盏油灯,随风飘摇,发出叮当脆响。 那光亮,正是从这盏油灯中发出来的。 油灯外面的一层玻璃罩上,灰尘遍布。 因此,灯光昏黄,伴随着被风吹动,火影闪烁。 但在这一片昏暗的大地上,却也弥足珍贵。 眼看,穿着黑斗篷的行人距离木屋越来越近,黑暗中,似乎有些东西坐不住了。 一到黑影悄然的接近了行人,猩红的月光下,黑影的手中,闪烁着寒光的镰刀暴露出来。 猛然间,一道刀光闪过。 似乎毫无察觉的行人在这一刻,一扭身躯,恰好闪过这道凄厉的刀光。 斗篷飞扬,行人猛的握住剑柄,下一刻,黑色的巨剑闪电般的拔出。 哐! 一声闷响中,那道黑影被斩成两段,刺目的鲜血喷到了数米之外。 收剑,斗篷飘落,遮住了那双满是灰尘的靴子。 微微停顿,行人继续前行。 这一次,没几个不开眼的了。 当行人跨进了油灯的光亮领域之后,那些黑暗中的东西,没再跟上去了。 “吱呀吱呀”的踩着木梯而上,轻轻地敲了敲门。 敲门声清脆,却被鬼哭狼嚎的风声掩盖。 门的质量不是很好,门上木板与木板之间的缝隙略大,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来的火光。 行人将脸贴到了门上,往里面看,然后就看到熊熊燃烧的火堆,火堆周围光亮,能看到半张桌子,和一条半的长板凳。 而其他地方一片,一片漆黑。 很快,似乎有人影走到了门口,遮住了光亮。 下一秒,行人就看到了一张布满血丝的眼珠,眼睛大大的睁着,里面的血虫一般蠕动,而那个瞳孔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昏暗无光,冰冷绝望。 很奇怪,按照这个角度,他分明不应该看得清这只眼珠子的,但偏偏看得一清二楚。 对视片刻,行人直起腰来,将脸颊离开了门。 又过了片刻,门开了。 由于严重老化,发出“吱呀吱呀”难听又刺耳的摩擦声。 开门的,是一个老人。 头发花白,胡须被剪的乱七八糟,长短不一。 他的脸上皱褶横生,眼眶深陷,鹰钩鼻更是平添了几分阴沉,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个老头不好惹。 老人骨架粗大,身高惊人,不过即便如此也扛不住岁月的侵蚀,背脊微驼。 他上身穿着一件无袖短衫,没有扣子,露出胳膊与胸膛。下身穿着长裤,裤腿破烂,只遮盖了小腿的一半。 他没有穿鞋,一双大脚有些扭曲,指甲病态的漆黑厚实,有些地方有很严重的冻疮痕迹,显得很是丑陋。 可以想象,这一双大脚的地板是什么模样。 老人开门的姿势有点特别。 他只开了一半,一只手掌着门,而另一只手,背在身后。 他警惕的看着来人:“人?” 老人声音低沉嘶哑,有些怪异,勉强能够听得清。 行人拉开兜帽,露出了一张坚毅的脸:“是的。” 这人,正是杨克杰。 他砍下了恶魔的头颅之后,第一时间就闯进了安全舱。 刚关上门,就被时空乱流吞没。 不知道在时空乱流中呆了多久,反正被饿的要死。 然后,被放逐到了这个世界。 侥幸遇到了一头饿的半死的狼,填饱了肚子,又一连走了两天的路,这才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 “你长得有些特别。” “是。” “名字。” “杰克·杨。” “我没吃的。” “我有。” “你要给我一些吃的。” “好!” “你先给我。” 杨克杰将手伸进怀里,将拳头大的rou块递给了这个老人。 老人接过rou块,后退一步,让开了一条道,低声催促:“快点。” 杨克杰低头捡了进去,老人连忙关上了门。 因为用力有点大,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杨克杰环视四周,屋中的设备很简陋,就一张桌子,两条长凳。 门对面尽头,是一个火堆,火堆上架着一个架子,一个铁锅被绳子悬吊在架子上,悬浮在火堆的上方。 铁锅中,烧着汤,滚滚的冒着泡,一道道白烟直冲上去,将头顶的木板熏得漆黑,从狭小的窗口溜走。 这,就是唯一的光源。 在火堆旁边,一个木棍靠着墙壁,看那形制,应该是一张没有上弦的弓,旁边还放着两壶做工粗糙的箭矢。 而入门的左前方,是一个木梯,直通二楼。 老人一瘸一拐的走到了火堆前,拿出藏在身后的斧头,挑拨着火堆。 等到火堆中的火大了一些后,将木棍放到一边,颤巍巍的拿着勺子在锅中搅拌两下。 这时候,杨克杰才发现,原来他的一只脚有问题。 “老人家,您叫什么名字。”杨克杰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 面对老人生冷的态度,杨克杰不以为意:“您是猎人吗?” “我是农夫。”老人虽然态度生硬,但依旧回答了杨克杰的问题。 农夫? 杨克杰觉得有些有趣,一个农夫,家里没有农具,却有一张弓。 杨克杰接一下背后的剑,将它立在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