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映像纪录?英雄本色》
百老汇院线旗下共有十二家电影院。 星期五，旺角百老汇旗下的一家电影院，则是早早的把狄龙、张国容、周闰发三人为背景的海报悬挂在了电影院前。 夜晚十一点，电影院门前已人头涌涌，影院门前做小卖的流动小贩吆喝着卖热甘蔗、炒栗子、卤水牛杂、烤玉米、爆米花等各式小吃。 许多观众早早的就来到了电影院，看看所谓的烂片到底是怎样的烂法。 张凡坐在了第一排中间的位置上，午夜场的试映，让他难免有些紧张，张国容表情有些深沉，而狄龙和周闰发，此刻二人心中则是七上八下，有些忐忑不安。 熟悉的音乐响起，银幕闪过安乐影片有限公司的标识，狄龙躺在床上，正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做着噩梦。 梦中先是周闰发饰演的小马中枪倒地，狄龙饰演的豪哥大叫着小马的名字。 随后画面一闪而逝，中枪倒地的人又变成张国容所扮演的阿杰，豪哥瞬间被噩梦惊醒，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 隐约的纹身，貌似是一条过肩青龙，汗水，惊恐的眼神，噩梦心有余悸，紧闭起了双眼。 随后小马出场，墨镜，香烟，还有风衣，很霸气的一个人站在路口。 “握草，真他吗酷，我也想买一件风衣了。” “大飞仔，你身高1.6，还想穿风衣？” …… “竟然还能用美钞点烟！！” 随着剧情的推进，紧接着阿杰陪小柔去考小提琴发生的一幕幕剧情，让许多观众感到搞笑。 豪哥与阿成前往宝岛交易遭到暗算，为了义气，豪哥走出砖窑自首。 随后小马出现在台北西门町的天桥上，叼着牙签看着报纸的头版头条。 之后伴随着闽南语歌曲《免失志》，小马搂着舞女步伐轻盈地潜入枫林阁。 在这优美的舞蹈掩盖下，小马掏出一把把手枪塞到过道的盆景里…… 随着枪战的开始，现场的观众聚精会神的盯着大银幕，之后小马却被黑帮老大从背后一枪打在了左腿之上。 再杀了黑帮老大之后，小马拖着一条流血的瘸腿走出枫林阁，鲜血顺着裤子向地上渗落，而地上则是留下了一条被鞋子拖出的血痕。 豪哥出狱后，兄弟二人反目，阿杰大打出手，而豪哥却无家可归，只能在码头上静静的坐了一夜。 想要重新改过的豪哥由朋友介绍认识了坚叔，成为了一名出租车司机。 然而当他开出租车去见小马时，看见小马拖着一条瘸腿正在擦车。 而阿成身穿一袭白色风衣带着小弟从大厦门口走出，阿成来到车前，将几张钞票随手扔在了地上。 腿脚不便的小马弯下腰，费力地去捡地上的钞票。 小马的落魄，阿成的背叛，让豪哥心里很难过。 酒吧的小巷里，阿杰将豪哥按在墙上，逼问豪哥送货的交易地点和时间 豪哥用哽咽与无奈的声音回答道：“阿SIR，我不做大哥很久了。”让许多观众感到心酸。 …… “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而是要证明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随着小马的豪言壮语出口，整部电影进入了最高潮的部分。 …… 一颗子弹毫无预兆地穿透了小马的脑袋，随后小马倒在豪哥怀中，豪哥痛哭。 “搞什么飞机，小马哥那么多回都死不了的，就这样被弄死了。” “导演，死仔，仆你个街！！” “索嘿，丢雷搂母啊！” 阿杰从集装箱后面走出来，将手枪塞进了哥哥手中。 两声枪响以后，阿成得意的表情瞬间凝固，继而倒下。 豪哥主动拷上了阿杰手上的手铐，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轻轻笑声在为我送温暖 你为我注入快乐强电 轻轻说声漫长路快要走过 终于走过明媚晴天” 伴随着电影主题曲《当年情》，电影结尾。 观众先是沉寂了三秒，随后鼓掌雷动，经久不息... “吇雄，拍完了这部片子，我们还有多少年，才能拍这么一部电影。”周闰发拍了拍旁边有些茫然的李吇雄肩膀开口说道。 狄龙则是有些神情复杂的盯着电影屏幕。 曾是邵氏的一代功夫巨星，无奈那已经是十年前的风光了，年近四十，已不身手矫健，却收到了邵氏的辞退信后，一度无工可开。 在剧组主创上台之后，台下的观众则是不停的喊着“豪哥，小马” 更有甚者喊着让“阿成”滚下台，让刚出道的李吇雄有些尴尬。 等到台下观众心情平复，张凡拿起了话筒。 “谢谢各位支持，电影好看吗？” “好看！” “还想再看一遍” “首先我要感谢狄龙大哥，阿发以及莱斯利三人的精彩演出。 另外我要感谢阿雄将反派角色大哥成这个角色演的让人深恶痛绝。 最后感谢蓝洁瑛小姐以及戏中所有演员精彩的演出以及幕后工作人员的辛苦付出！” “谢谢大家！” …… 无法不佩服周闰发的演技，以及编剧张凡塑造出了小马这一深入人心的不朽角色。 忽而长衣挟风潇洒不羁的浪荡在街头，忽而叼着牙签用假钞点烟往假腿上倒酒嚣张到极点。 忽而出枪如风当者披靡傲视江湖。 忽而蓬头垢面一瘸一拐的为人擦车混饭，无一不令人信服，让你觉得英雄就应该是这样的。 风林阁里南国夜曲靡靡醉人，小马哥拥着歌女在长廊内辗转反侧，这一幕显得格外优雅迷人。 周闰发从轻佻的浪笑到狠辣的眼神间的转换是如此自然融通，翩翩舞步与腾腾杀气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暴力美学。 然而，我更喜欢的场面，是之前小马在街头读报得知豪哥失手的消息。 他扔下报纸面无表情的走过天桥，背影落寞，脚步坚定。 还有三年后他放下从前的骄傲，衣衫褴褛的拎着水桶抹布，坦然地捡起阿成扔在地上的钞票。 一瘸一拐的推着小车回到地下室，大口嚼着盒饭。 这时阿豪现身：“小马，你写给我的信，不是这么说的。”兄弟的手又紧紧握在一起。 导演许安华。 导演张凡通过升格、降格、定格以及景别上的处理，电影可以在一个镜头之中实现对真实时空的放大、压缩和凝固。 而镜头与镜头之间的组结所形成的蒙太奇语言，是电影时空叙事的基本方式。 片中的枪战戏就将大量的升格镜头和正常速度记录的镜头剪辑在一起，升格镜头延缓了动作的过程，给人一种“舞蹈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