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燕返

    佐佐木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身法，如此诡异的剑术。

    整个人就像一阵青烟，轻飘飘毫不着力。凭借佐佐木格挡时的反震之力不停变换着方位，速度过快甚至在原地都产生了残影。而看上去气势汹汹的一剑，却能在半空中无视惯性一般的偏转方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佐佐木的要害处。

    “铛”

    “铛铛铛铛”

    转瞬间，两人已交手数十回合，金铁交加声连成一片，佐佐木退了十步，服部正辰则站在佐佐木刚才站的位置。

    “弱，真是太弱了。”服部正辰吹了吹手中的剑，感慨道，看也不看佐佐木一眼。

    “呼，呼。”佐佐木的呼吸很急促，心脏也跳得很快。

    不是由于恐惧，也不是由于愤怒，而是他真的有些疲惫了。

    刚才两人一共交手了两息的时间，服部正辰一共出了二十三剑，他一共接了二十三剑。

    二十三剑，对每天要挥剑千次的他来说并不费什么力气，费力气的是，如何看清楚这二十三剑。

    他看清楚了，所以他也累了。服部正辰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从容收手。

    他知道，下一刻，这位闻名当世的大剑豪就要死了。像一条野狗，死在这不知名的荒郊野岭。

    想到这里，他不由长叹了一声，要是当日自己能亲眼看到那通神的一剑该有多好。

    ……

    多长时间了？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如此兴奋过了？佐佐木扪心自问。

    是了，自从上次用了十一剑将师父击败后，他便再也没有从比剑中获得过快感了。

    五年，参加过无数次比赛，面对过各种各样的敌人，有的暂露锋芒，有的成名已久，可无一例外败在自己手下。现世的剑道，还是太过衰落了。

    既然上天让自己来到战国时代，面对宫本武藏、柳生宗严等强敌，又怎能败在这里，败在这个不知名的家伙手中。

    佐佐木的心越跳越快，呼吸却变得越来越平缓，他身上发出的与服部正辰遥遥相对的剑气也尽皆收敛，这一刻，他看上去宛如凡人！

    “认输了吗？”服部正辰看着对面，叹了口气，只觉得心中一阵兴味索然。

    “认输？”佐佐木缓缓抬头，服部正辰豁然一惊，因为他看到，对方的眼睛中像有光芒发出。

    “怎么可能？”

    一道剑光升腾而起，比天上的明月还要明亮，似要将夜幕刺穿。

    服部正辰不由微微眯了眯眼，心中震惊。像他这样的剑客，可以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正午的太阳，却在直视这道剑光时双目微微有刺痛之感。

    他知道，这不是因为这道剑光真的比太阳还要明亮，而是因为那道剑光中蕴含的剑意，他的意志没有对方坚定，自然无法直视这道剑芒。

    剑光敛起，随即如倒卷的瀑布，向着服部正辰汹涌而去。

    服部正辰后退，狂退，可剑光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他咬咬牙，将村正横在身前。

    佐佐木见状一笑，整个人似飞燕横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随即手中长剑一转，斜斜斩向服部正辰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