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凌家血脉

    无明无净揭开黄布，原来是两面令牌，无尘一边递给她，一边给她解释：“殿内有各种结界阵法，有了这两面令牌便可畅行无阻。”

    秋霜傲雪赶紧上前接了，凌如芊一行便在无尘的引领下进了云中殿。

    宫殿极尽奢华，人间最为崇敬的恐怕就是这般纸醉金迷的生活了，随处可见的华衣美人，个个身材窈窕，貌美如花，殿内温暖如春，遍地繁花似锦，墙角有溪水流过，清泉汩汩，细细一闻，风中传来的气息竟似美酒，凌如芊努力维持着一阁之主的威仪，不乱看也不乱摸，神态自然地自其中走过，无尘亦暗暗点头，看来凌霄阁阁主虽年幼，但却有一阁之主该有的仪态。

    给他们安排的是一处侧殿，名为金山殿，殿内也一样极为奢华，连殿中鱼池边都以浮金包裹，看来殿主真是特别喜欢金子啊，凌如芊只觉看多了也就不希奇了，反觉大俗。

    无尘却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大俗大雅，世人绞尽脑汁追求的无非就是金银财富美酒佳人，在这里，只要一伸手，随处可得，也就不觉得如何希罕了，阁主以为呢？”说完却也并不等待凌如芊回答，便躬身行礼：“阁主请随意，殿中仆人您均可使唤。”说完便转身走了，态度不可说不倨傲。

    傲雪哼了一声：“什么嘛，一个奴才也这么神气。”

    凌如芊记起了花卿雪之前的警告，看了她一眼：“别乱说，隔墙有耳。”

    “是。”傲雪还是比较听她的，开始下去安排食宿。

    金山殿虽然是个偏殿，但房屋也极多，最后众人决定四人各自一间，秋霜傲雪同一间。在大厅吃完饭，所有人都有些累了，便各自回屋歇息了。

    第二天一清早，无尘便带着侍女前来接凌如芊去前殿，说是殿主有请，这阵子遇事极多，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凌如芊其实还没睡醒，但是主人家有请，肯定不能拿乔，不得己只能赶紧收拾了跟着前去。

    但是奇怪的是到了殿前，其他人却被拦下了，秋霜傲雪站在凌如芊后面，所以她们是第一个被拦住的，凌如芊皱了皱眉：“她们是我贴身侍女。”

    无尘态度谦恭：“殿规规定侍女不得入内，请阁主见谅。”

    好吧，凌如芊只得示意她们站到一侧，不想花卿雪也被拦住了，花卿雪微怒：“我是她jiejie！”

    “亲友也不得入内，殿规如此，请小姐见谅。”

    花卿雪气冲冲地往旁边一让，萧子辰笑嘻嘻地道：“我不进去，我也站一边！”

    无尘正满意地准备只带凌如芊一人进去，却不想萧子夜面色清冷地站到凌如芊身侧，无尘正欲开口，萧子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她是我娘子。”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怔住，凌如芊开始是一愣，随即大怒，正准备发火骂他占她便宜，不想一张口却发现花卿雪朝她暗暗摇头，显然是让她先别拆穿，她这样必然有她的正当理由，凌如芊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萧子夜，在心里暗骂不已。

    “云中殿规，正殿非请柬持有者及伴侣不得入内。”萧子夜眸光清幽地看着凌如芊，话却是对无尘说的：“带路。”

    “慢！”无尘皱了皱眉：“休想糊弄我，你们一人一妖，如何结为伴侣？”

    竟被看出来了吗？凌如芊大喜：“对，他是妖。”却发现萧子夜的眼神有些鄙夷，那目光清清楚楚地在鄙视她的智商。

    “阁主说笑了，明明阁主才是妖。”无尘却是一本正经。

    什么？凌如芊瞪大眼睛，真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我是妖？”难道不是萧子夜才是妖吗？无尘你眼睛没毛病吧！她这么个大活人你说是妖，真正的妖你却说他是人？

    无尘以疑惑的眼神看着她：“莫非阁主不知道原来自己是妖？”他恍然大悟：“难怪昨天阁主来的时候都不是自己御风飞行的，阁主和这位花姑娘不是姐妹吗？你体内明明有桃花法力啊！”

    原来如此。凌如芊想起来了，当时因为她能听到妖界号角声，所以花卿雪输了一点法力给她察看她是不是妖，没想到现在却闹了个大乌龙。

    她正准备解释，却听得身边萧子夜声音清冷：“你错了，我们都是妖。”早知如此，他就不必将妖力收敛伪装成凡人了，他伸出手，手指修长莹白如玉，就在无尘惊恐的眼神里，他的手背慢慢长出鳞甲，银色鳞片在阳光下折射着眩目的光芒。

    “这……这是……”无尘声音有些颤抖，伸手似乎想来碰触一下看是不是真的。

    还没待他碰到萧子夜，手便被寒气包裹凝结成冰冻在半空，萧子夜放下手，衣袖立刻将他的手掩住了，仿佛方才那一幕只是众人幻觉一般，他神色不变，目光锐利深邃，看着无尘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死人：“放肆。”

    眼看冰封还在往上延伸，无尘赶紧解释：“在下有眼无珠，并不是有意冒犯，请大人恕罪。”然后看着手上的冰慢慢消退他才在心底缓了口气，绝对不能得罪妖啊，还好他反应快，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这样一来他也不敢再耽搁，赶紧将他们引进去了。

    大殿如何辉煌奢靡凌如芊都没心思去看了，因为她一踏进殿中，就在众人中一眼就看到了两个熟人：魏长老和谢尔珍。

    要不是殿内人太多，她得维持形象，她真想伸手揉一揉眼睛看看这是不是真的，凌长老不是说他们都死了吗？

    “凌如芊！果然是你这妖女！纳命来！”魏长老一声大喝，盘旋刀呼啸而来。

    不是吧，一见面就喊打喊杀，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啊！凌如芊吓了一跳，正准备拿武器出来格挡，却发现盘旋刀像三年前一样再一次诡异地停在了她面前，她忽然明悟了，原来当年也是萧子夜救了她！她感动地看了一眼萧子夜，带他进来真是太明智了！

    萧子夜面无表情，懒得理她，刚才还想拆穿他的人好像也是她吧！

    魏长老自然也看到了萧子夜，指着他惊呼道：“你，你是当年那个神仙……”话音未落，他突然顿悟了，大怒：“原来当年就是你装神弄鬼故意混淆视听所以趁机救走了凌如芊！好哇凌如芊，你还敢说你不是叛徒，如果你不是叛徒，那你这歼夫如何会来得那么及时！？”

    “这话不是这么说的，魏长老。”凌如芊听不得他这般论调：“且不说我不是叛徒，你怎么可以说萧子夜是歼夫？谁是歼谁是……”她突然想起来，萧子夜是以她的夫君的身份进来的，还真不能说萧子夜不是她夫君，顿时话卡在喉咙口，噎住了。

    “说啊，你怎么不说？可别告诉我这不是你夫君！”魏长老气得跳脚：“老夫就知道你是叛徒，勾结这妖人害了阁主不说，还跟外贼里应外合，毁了凌霄阁百年基业！凌如芊！你是凌霄阁千古罪人，你不配为阁主！”

    “他是不是我夫君跟我配不配是阁主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吗？”凌如芊也怒了：“魏长老你说话放尊重点！无论如何，我现在都是凌霄阁阁主，你见到我就必须行礼！这是阁规！其次，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叛徒！阁主之位是凌长老在性命攸关之迹以魂飞魄散的代价传给我的，我行得端坐得正，无愧于心！”

    “好一个无愧于心！你也不怕天打雷劈！”魏长老冷哼一声：“凌云子，还不出来见见你侄女？”

    凌云子？侄女？这个陌生的称呼让凌如芊有些怔忡，顺着魏长老的视线望去，皱眉道：“谢师叔？”

    “呵，这可不是你师叔。”魏长老显然有些得意，一把将畏畏缩缩的凌云子拖了出来：“这可是你正儿八经的亲叔叔呐！凌霄阁世代血脉相传，虽然并不是以血脉传承的，但是每代弟子中，必有一个凌家血脉，若阁主身故，凌家血脉可代为传承，只是我没想到，这一代凌家血脉竟然是个女娃娃！这凌源海也真是老谋深算，为了掩人耳目，还故意多找了两个女弟子来转移视线。”

    凌云子显然受了一番折磨，神色委靡，只抬头看了凌如芊一眼后便垂着头看着地面不吭声。

    这一细看凌云子，眉眼竟确实和她有些微相像，难道魏长老说的是真的，原来她不是孤儿么？凌如芊往前走了几步，急切地看向凌云子：“谢师叔，魏长老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是你侄女？那我爹是谁？”这样说来，凌长老可以代为传承，那他也是凌家血脉，岂不是她爷爷？那凌长老知道吗？

    “芊儿，事已至此，你……你就……你就招了吧！”凌云子不敢看她，急急退回原处以袖掩面。

    此话一出，魏长老神色大悦，谢尔珍更是得意非常，略带挑衅地瞪了眼凌如芊后更是将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移向了凌如芊身后始终不发一言的萧子夜，而凌如芊完全没看她这边，只面沉如水盯着凌云子，凝声道：“谢师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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