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离别》
那八戒气呼呼的立在旁边,不敢在说话。 员外见他师徒几人各自生气,无奈只得满面陪笑道:“长老莫焦燥,今日先放宽容,待明日我办些旗鼓,请几个邻里亲戚,送你们一起起程。” 几人正说处,那老妇人又出来道:“长老,既然到了舍下,不必如此着急。今到几日了?” 金蝉子合掌,叹息道:“半月已有。” 老妇人,点头道:“这半月算我员外的功德,老身也有些针线钱儿,也愿在斋长老半月。” 说不了几句,寇栋兄弟又出来说道:“四位师傅,家父斋僧已有二十余年,更不曾遇着什么好人,今日幸得圆满,四位突然下降,诚然是蓬屋生辉。学生年幼,不知因果轮回。不过,常闻得有云,公修公得,婆修婆得,不修不得。我家父家母各欲献芹者,正是各求得些因果,何必苦辞?就是愚兄弟,也省得有些束修钱儿,也只望供养老爷半月,方才送行。” 金蝉子见员外一家,如此盛情款待,本想住他几日又何妨,只是眼看这灵山就要到了,这金蝉子哪里容的耽搁。便道:“令堂老菩萨盛情,贫僧已经不敢领,怎么又承贤昆玉厚爱?决不敢领。今日定要起身,万勿见罪,不然,久违钦限,罪不容诛矣。” 那老妇人与那二儿子见金蝉子执意要走,一时间便生起气来:“我们一家好意留你,你怎么这等固执要走,要走便走罢!” 母子三人便转身抽身出去。 八戒忍不住开口,又对金蝉子道:“师父,不要太过于拘谨。常言道,留得在,落得怪。我们先住一个月,了了他们母子几人的愿心罢了,这又没什么事?” 金蝉子一听,又咄了一声喝道,那八戒就连忙自家把嘴打了两下道:“啐!啐!啐!”说道:“让没莫多话!怎么又做声了!” 悟空则与沙僧在一旁欷欷的嘲笑八戒。 金蝉子见悟空在一旁看戏,又责怪悟空道:“悟空,你笑什么?” 金蝉子抬手就捻诀要念紧箍儿咒,慌得个悟空连忙跪下道:“师父,我不曾笑,我不曾笑!千万别念,别念!” 连员外又见他师徒们渐生烦恼,也不敢在苦苦相留,只叫:“长老不必生气,明早就送你们离开。” 员外便独自出了经堂,吩咐书办,写了百十个简帖儿,邀请邻里亲戚,明早奉送唐朝长老西行。 一边又叫下人安排饯行的筵宴;一边又叫管办的做二十对彩旗,觅一班吹鼓手乐人,南来寺里请一班和尚,东岳观里请一班道士,限明日已时,各项都要整齐。 众执事领命去办,不多时,天色将晚。 师徒几人吃了晚斋,各归寝处。 正是那:几点归鸦过别村,楼头钟鼓远相闻。六街三市人烟静,万户千门灯火昏。月皎风清花弄影,银河惨淡映星辰。子规啼处更深矣,无声大地钧。 当时大约三四更天气,各管事的家僮,尽早起来,买办各项物件。 你看那办筵席的厨上慌忙,置彩旗的堂前吵闹,请僧道的两脚奔波,叫鼓乐的一声急纵,送简帖的东走西跑,备轿马的上呼下应。 这半夜,直嚷到天明,大约到了已时前后,各项俱完,也只是有钱不过。 而那金蝉子师徒们也早早起来,又有那一班人供奉。 金蝉子吩咐悟空,八戒收拾行李,沙僧去扣备马匹。 那八戒听说要走,又努嘴胖唇,唧唧哝哝,只将衣钵收拾,找启高肩担子。 沙僧则刷马匹,套起鞍辔伺候。 悟空拿起九环杖递在金蝉子手里,又将通关文牒的引袋儿,挂在金蝉子胸前,一起要走。 员外又都请到后面大厂厅内,那里面又铺设了筵宴,比斋堂中相待的更是不同。 但见那:帘幕高挂,屏围四绕,正中间,挂一幅寿山福海之图;两壁厢,列四轴春夏秋冬之景。龙文鼎内香飘霭,鹊尾炉中瑞气生。 看盘簇彩,宝妆花色色鲜明;排桌堆金,狮仙糖齐齐摆列。阶前鼓舞按宫商,堂上果肴铺锦绣。素汤素饭甚清奇,香酒香茶多美艳。 虽然是百姓之家,却不亚王侯之宅。只听得一片欢声,真个也惊天动地。 金蝉子正与员外作礼。 只见家僮来报:“老爷,客人都到了。” 原来是那员外请来的左邻、右舍、妻弟、姨兄、姐夫、妹丈,又有那些同道的斋公,念佛的善友,一齐都向金蝉子礼拜。 拜完各自落坐叙坐,只见堂下面鼓瑟吹笙,堂上边弦歌酒宴。 这一席盛宴,八戒留心对沙僧道:“老沙,放怀多吃些儿。一会离了寇家,就再也没这么好丰盛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