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深山古寺住佛魔,江湖武林杀劫起!
北风乱,夜未央,寒木秋华。 一叶知秋,飘摇千里,匆匆渡过。 明月高悬,一路无话,耳畔只闻落叶、飘絮之声,凛冽且萧瑟的在山林中回荡、传响。 仿佛乾坤在嘶吼、呐喊,伴随清越、嘹亮的鹤唳,迎风展翅翱翔,破空飞掠而去,划动扑扇的尾翼、羽翅,在九霄之巅留下一串串的空间涟漪。 仲秋时节,阵阵风均是清泠泠的,尤其是深夜时分,万籁俱寂,略微有一股沁凉彻骨的寒意袭来。 满天星辰,皎洁灿烂。 飒飒然,琉璃护体罡气裹挟着无量罡风,如风过无痕般快逾电闪,盏茶功夫而已,便就越过了数百里地。 借着银辉般的月色,明亮得宛如白昼,霎时铺展开照耀着下方的万里江山。 这一刻,只见华夏大地的南、北两块广阔地域,恍若就在眼前被大自然的无穷力量浸润着瞬间一分为二,更犹如极致渲染般化为了截然不同且泾渭分明的两片世界。 南、北之地显得两极化,这颇为不同的一枯一荣之间,凸显出大道至简的玄奥。 逐渐临近北方,顿觉大风起兮尘飞扬之感,枯枝残叶落纷纷,目及之处,尽是干巴巴、黄稠稠的凋败景象。 回首南山,稀稀疏疏的落花纷飞,虽然跟姹紫嫣红已相去甚远,却尚有几处随着渐行渐远而化作墨点似的郁郁葱葱的地带,至少还透着淡淡的绿意。 转眼又到庐山前,此行四人一鹤,未免耽搁误事,赛千宿领头相携牵引着迅速迤逦而去。 唯泰山不为飘风动,磐石不为疾流移。 星空银河之下,他并没有因美景在前而片刻停驻,依旧是腾云驾雾、步履凌空,闲庭信步也似缥缈虚渡,单手搂着小蝶,紧紧拥着佳人,温香软玉在怀,时刻感受着指尖那浮凸韵致的脂糯酥柔,方才稍不觉赶路的寂寞,而白云飞和蓝海萍则共乘着家畜灵鹤玄玉紧随其后。 但见此情此景,止不住的诗意盎然,用唐代诗人贾岛的一首《宿山寺》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诗曰—— 众岫耸寒色,精庐向此分。 流星透疏木,走月逆行云。 绝顶人来少,高松鹤不群。 一僧年八十,世事未曾闻。 ...... 高耸的群峰寒气逼人,一座佛寺屹立在山顶。 疏疏的树木漏下几点星光,月亮迎着行云匆匆前行。 高山绝顶来人稀少,苍松在林中犹如鹤立鸡群。 一位年过八十的老僧,从未听说过世间所发生的事情。 ...... 江湖如画,武林如诗。 画有华屋秋墟,也有风光霁月。 诗有荡气回肠,亦有哀转久绝。 大抵不过是非成败、兴衰枯荣的跌宕起伏之过程。 而此间,同样的深山古寺,却是不同的老僧。 但这一轮秋月之下,都存在着一个共同的属性,那就是青山、白发、红霞...... 木鱼声响处,一尊年代古老却贴满金箔而彰显辉煌的九丈佛像下,斑驳的青灯光影前,三个耄耋老僧正在敲钟念经。 中间的老僧身着一领紫蓝袈裟,面目慈祥,眼神古井无波,一派宝相庄严,端的宛然像个超凡入圣的得道高僧,其法号神佛灵远。 左首那身着青灰袈裟且枯瘦嶙峋的老僧,一眼看去只剩下一身皮包骨头,貌似弱不禁风的样子,犹如时刻准备行将就木、灯灭灰烬的人,其法号枯佛灵空。 右首那僧则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身材倒是既肥胖又高大,举足挪动间状若一头大黄牛、昂然挺身直立又好似一尊铁塔,身着黑直裰,其法号为铁弥勒灵海。 此三者,口诵葬魂经,超渡万千人。 佛相魔心杀生手,铜钟木鱼祭我佛! 他们手中的佛经,映衬着他们此生所犯下的滔天罪孽,口里吟诵出的经文却仿佛萦绕着无数冤魂恶鬼,尤甚地府阎罗王的销命死簿,恰似黑白无常记着的勾魂账。 别看他们表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但其实一个个人面兽心,而且全都是双手沾满了鲜血,歹毒无比,业海深重,可谓罄竹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