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龙吟凤鸣，虎啸鹤唳

    九州府包含有“九州”二字，其中深意，是否在暗指微观缩小后的九州大地？

    换言之，这方位面的本质脉络，狭义上借着这片北方边陲疆域所要发生或即将展开的江湖武林之事，来影射此时此刻整个华夏大地的境况时局。

    还有，朱明皇室为什么非要在老远的九州府召开武林大会？

    要知道，九州府地处燕云十六州之内，紧挨着蒙古、鞑靼的势力范围，严格意义上来说属于战争频发的北方苦寒之地。

    但妙就妙在，这个地方虽然是海陆连接的交通要道，港埠亦不少，但却算不得什么富庶的膏腴所在，没有太多的油水可捞，而且距离九大派的宗门总部均有相当的路程之遥。

    倘若不小心点燃了火药桶，八大派想要在三五天召集人马搬救兵是不可能的，而以曹雄为首的燕云十八骑及其麾下数十万身经百战的边防官军，则早已布好了口袋阵以逸待劳，按兵不动、养精蓄锐即可收网。

    如此就算你九大派一言不合，发生大面积的厮杀火拼，杀红眼都没关系，反正对于朝廷而言也不会产生太大的负面影响，更不用担心动辄牵一发而累全身的骨牌效应，避免整个本就不堪重负的帝国因为这一件吃力不讨好的琐事而陷入泥沼。

    在朱明朝廷的眼里，此番难免出现狗咬狗的局面，不过往最坏的设想来考虑，亦也不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大体尚在可控制、可预防、可舍弃、可扑灭的范围之内。

    任你各大门派如何折腾都行，整个帝国外紧内松的框架不会因此伤筋动骨，而且前前后后并未过于吸引眼球。

    主要是，这块地方还经常时不时的遭到蒙古、鞑靼等游牧民族的奔袭侵扰，如果发生较为恶劣的重大伤亡和损失的话，即便怨声载道、尽管民怨沸腾，若是过度的超出预期警戒线，还可以直接扣到蒙古、鞑靼等异族的头顶上，免费帮朱明朝廷背上一顶事先已设计好的大黑锅。

    阴谋的气息混杂着山岚浓雾，随风飘向九州府所在的位置上方，郁结弥漫在整座城池的云层之间，形成了状似大手的乌黑阴霾。

    可谓天下动荡，正值内忧外患的多事之秋。

    当真是——风起云涌龙虎会，英雄豪杰如雨聚。

    一时间，四方辐辏，八方云集。

    有一首诗极为符合此情此景的氛围描述，乃是唐人许浑的千古名诗。

    诗曰：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

    ......

    但见江湖路迢迢，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刀剑各在腰，大队游侠豪客栉风沐雨，接踵赶来参加这场由官方举办的武林盛会。

    今日天空蔚蓝，下午时分却无甚阳光，太阳仿佛畏避地上绵延闪烁的锋刃寒芒而悄悄躲起来了。

    人影攒动，纷至沓来。

    暮气横秋，肃杀冲霄。

    恰于这天地昏沉之际，忽传来一阵尖锐且高亢至极的鹤唳之声。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tuò。他山之石，可以为错。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榖gǔ（毂：树木名，即楮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声音悠长，绕谷百圈，不绝如缕，仿若金石丝竹之乐章，伴随着蛟龙翻江倒海的威势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