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次对她说谢谢。【6000＋】
谈心是不会忘记这个声音的。 在她的少女时代里面，这个好听地过分的女人的声音，让她几乎害怕。 “付音？” 谈心反问了一句，有些惊诧于接听的人为什么会是付音…… 谈心浅浅地吸了一口气，拿捏着手机的手机已经攥紧在了一起。她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细胞全部都在颤栗魍。 “阿南在洗澡，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转达的吗？” 付音仿佛只是淡淡开口，但是话语的内容却是让黎晚觉得心惊的。 “你在……凌乔南的家里？檎” 谈心不是傻子，一下子就猜到了，但是她只是抱着疑问和一点点的希冀，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否则呢？”付音淡淡开口，仿佛带着一点点嗤笑的口吻，“谈心，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的毅力竟然这么强，这么多年了还在追求着阿南，我很佩服你。但是这么多年了我看你也没什么进展，我又有点同情你。” 付音的口吻随意地仿佛只是在同无关紧要的人说无关紧要的话，这样平静的口气让谈心几乎要发疯！ 谈心倒抽了一口凉气，咬了咬牙，收了线。 谈心变得怂了。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只要她遇到了付音，她就会变得很怂很怂。 因为其实谈心明白的，对于她来说，爱情可能并不是她生活当中的全部，但是凌乔南却是。而付音恰好就是能够抹灭她一切幻想的女人。 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面，手机被垂放在了地上，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原本想象地特别美好，她觉得自己跟凌乔南道歉完毕之后像凌乔南这种气度一定会立刻一口答应下来的。 然后她就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 但是现在……睡意全无。 公寓内。 凌乔南从洗手间内出来，看到付音站在沙发上面便走了过去：“怎么？” 付音在背对着凌乔南的时候连忙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面，随意地拿了一本书在翻动。 “没事，我随便翻翻你的法律书。”付音撒地一手好谎，“难怪你会成为这么优秀的律师，每天都看着这些书，不心烦吗？” 付音只是随口地问了一句来缓解她刚才紧张的心情，但是没想到却被凌乔南愣是反驳了一句。 “你看到大提琴会心烦吗？” “额……” 付音愣住了几秒钟之后扯了扯嘴角：“不会。” “我也不会。” 凌乔南说的淡定，他将手中擦头发的毛巾随手地扔到了一旁，拿起了桌子上面的手机看了一眼，此时谈心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他的手机上面，很紧张。 但是还好，她删掉了刚才的通话记录，凌乔南什么都瞧不见的。 付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上前，伸手扶上了凌乔南的肩膀。 “阿南，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恩。”凌乔南对谁都是这样，一贯冷冰冰惯了的。 “你跟谈心之间……这么多年了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付音忽然提到了谈心，让凌乔南略微愣了一下。 他微蹙眉：“你说的什么都没发生过，指的是什么？” 他这句话里面含着的意味非常深长，让付音都愣了一下。 付音连忙缓和气氛，伸手捋了捋自己鬓角的头发：“我总觉得男女之间在一起相处这么久，大概总是会萌生一点感情的。毕竟谈心一直像个小丑一样追着你，你就没有过心动的时候？” “你是希望我有，还是希望我没有？” 凌乔南这句话只是单纯的疑问句，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试图跟一个律师去玩文字游戏。付音自己都被套进去了。 付音笑了笑，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一个晚上，付音睡在了主卧，而凌乔南则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面。 相安无事。 第二天谈心是在眼睛的酸痛中醒过来的。她昨天晚上哭了很久很久，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特别地委屈…… 但是谈心的治愈能力比较好，她早上一醒过来就能够元气满满地去工作了。 今天是周日，但是谈心却决定去加班。 否则呆在家里的话，她只会胡思乱想，也会忍不住的想要去找凌乔南。 谈心经过昨天晚上一夜的思索，她告诉自己，这段时间必须挣点气！ 凌乔南现在又有了付音，她又变成了什么都不算的时候了。这段时间绝对不能够见到凌乔南，否则她就是小丑！ 谈心这么想着，于是便打了一个的士去电视台，的士行驶在a市的街道上面，谈心百无聊赖地看向了窗外。 当车子经过火车站那个路口的时候，红灯了，于是车子停了下来等红灯。 谈心打了一个哈欠，正当她昏昏欲睡的时候，目光忽然落在了那两个刚刚从火车站里面走出来的人身上。 这两个人怎么……这么熟悉？ 谈心揉了揉眼睛，连忙从包包里面拿出了自己平时备用的眼镜仔细看了一眼。 一瞬间有些微微愣住。 那不是凌乔南的父母吗？！ “停一下！多少钱？我要在这里下车。” 谈心连忙对司机开口，付钱之后立刻下了车跑向了那一对山村打扮的中年夫妇。 “凌伯母？” 谈心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因为她其实也只跟凌乔南的父母相处了一小段的时间而已，还真的不是特别熟悉他们的面庞。 但是这一次一对中年夫妇却是抬起了头。 事实证明，那就是凌乔南的父母！ “谈小姐？”凌乔南的母亲略微蹙眉抬头看了一眼谈心，眼底是惊诧，也略微地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悦。 他们的不悦感谈心当然知道了，凌家父母从一开始便不喜欢谈心，从高中时代就是…… 毕竟当年她追凌乔南的事情太出名了，用谈心当时身边的朋友的话说，谈心那件事情要是拍成青春电影的话，故事绝对比现在市场上那些青春伤痛电影要精彩不知道几万倍了。 因为……是真的难堪，对于谈心来说算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但是对于凌乔南和看客来说，那简直就是不堪回首的灾难。 “是我！”谈心特别激动，脑子里面全然忘了刚才的不愉，“好巧啊我刚刚在计程车上面看到了您和凌伯父，我觉得好像是你们又不敢确定，所以就下车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呢！” 谈心的热情洋溢让凌家父母有些承受不了，凌父看了一眼凌母之后带着凌母准备离开。 但是谈心太热情了，她连忙上前跟了上去：“伯父伯母你们要去哪儿啊？阿南这段时间挺忙的，如果是来a市玩的话，我也可以带着你们玩哦。” 谈心特别地热情，但是这种热情也要看对方接受与否。 很显然，凌家父母就是否。 凌母看了谈心一眼，眼神里面含着不悦：“我们来a市找我们的儿子，为什么要跟谈小姐你走一路？” 凌母亲这句话说的再明白不过的了。 他们和谈心不是一路子的人。 谈心怔了一下，的确不是一路子的人，现在她就连和他们的儿子也不是一路子的人了…… 谈心抿了抿嘴唇，还是不放心两个老人在大城市里面。 于是便开口：“那我就把你们送到阿南家里面，然后我再走可以吧？” 这一次凌家父母倒是没有拒绝，毕竟他们也不认识路。 三个人就这样上了一辆计程车。 凌家父母坐在车的后座说着家乡话，凌母在为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凌父倒水喝。 谈心从后视镜望过去才恍然发现，凌父的脸色好难看啊…… 怎么形容呢？是属于那种蜡黄蜡黄的，不是正常人的脸色。 谈心心底咯噔了一下，连忙回过头去询问凌父。 “凌伯父，您是不是……身体不大舒服？” 谈心看得出来，凌父的嘴唇也一直都是苍白的。 凌母却是瞪了谈心一眼：“小丫头怎么这么喜欢管别人的事情？” 谈心闻言连忙闭上了嘴巴，她伸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不敢说话了…… 车子停靠在了凌乔南的小区门口，谈心帮二老打开了车门，带着他们去了凌乔南的公寓。 一路上其实谈心都在担心一件事情，因为她知道昨晚付音是住在凌乔南的家里面的，如果这个时候她送了二老去凌乔南的公寓的话……遇到了付音怎么办？ 遇到付音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付音和凌乔南。 一对男女昨晚睡在一个空间里面，难免会发生什么事情……况且这对男女还是曾经的初恋。 谈心几乎是不敢现象。 她只能够往好的一面去想，那就是她把二老送到了门口之后她便离开。 电梯到达了第九层，谈心带着凌家父母出了电梯走到了凌乔南的公寓门口。 她其实是有钥匙的，但是为了避免让凌家父母误会，她改换了摁门铃。 没过一会就有人来开门了，开门的那一刹那间，谈心屏住了呼吸…… 因为开门的人，是付音。 当付音看到门口站着的三个人的时候，的确是有点震惊。 付音并不是认识凌家父母，于是她便开口：“谈心，你带着谁来阿南家啊？” 付音此时其实最乐意见到的就是谈心，毕竟她现在出在的位置可以告诉谈心，昨晚她是睡在了凌乔南的家中。 至于他们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全都给谈心去想象了咯。 但是此时谈心却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她不悦地开口：“这两位是阿南的父母，阿南在里面吗？” 这一下子付音愣住了，付音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一对农村的老夫妇，连忙打开了门：“伯父伯母快进来……不好意思啊我没有见过二老，赶紧进来吧外面天气凉。” 凌家父母在看到付音的时候面面相觑了一下，都没有说话，但是谈心却看到了二老眼中的赞许。 毕竟，这么漂亮，又这么会讨好奉承老人的女孩儿，哪一对父母会不喜欢？ 谈心也想跟着进去，但是下一秒付音却要关上了门。 “你送到这里还不够吗？” 谈心被付音的这句话给愣了一下，她不禁嗤笑扯了扯嘴角：“这是阿南的家又不是你的。你别以为昨晚住在这里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我前天晚上还是住在这里的呢！” 这句话一出口，她看到付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谈心心底得意得很。 连忙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溜了进去。 “爸，妈？”当谈心走进去的时候，凌乔南也恰恰好地从洗手间里面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刚刚洗漱完毕还没来得及换上衣服。 凌家父母在见到凌乔南的那一秒钟脸色略微有那么一点偏差。 “阿南……我和你爸有话对你说。” 这句话的意思让谈心和付音全部都明白了，她们自动全部都走到了主卧里面，不去听。 凌乔南在看到父母的时候的确是诧异的，毕竟凌家父母一般没有事情的话是不会来a市的，因为家里面还有需要照顾的meimei。 但是这一次这么长途跋涉地乘了火车来，看样子是真的有事情。 “爸妈，怎么了？”凌乔南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当他看到父亲的脸色的时候，他的心提了起，“是不是爸生病了？” 这句话一问出口，凌母的眼泪瞬间掉落了下来。 “恩……前阵子村里面组织体检，我和你爸都去了，在那之前你爸就觉得身体不舒服，总觉得没力气。体检结果是……肾炎” 凌母的眼泪掉落的厉害，凌乔南一直静静听着，有些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因为在凌乔南的记忆当中，凌父一直都是力气很大，在他从小长到大这段时间里面身体也是特别特别地强壮，连感冒发烧都很少有。 没想到…… 凌乔南要镇定得多，毕竟他的职业缘故，让他总是能够强迫自己在慌乱的时候冷静下来。 “医生让我们赶紧来大城市治疗，再演变下去的话，你爸就活不成了。” 凌母擦着眼泪，一旁的凌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于是便开口对凌乔南说：“你妈就是这样，阿南你别担心，爸没事的。” “现在立刻去医院。”凌乔南起身，连忙去换上了衣服。 他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之后带着父母准备出门。 此时的谈心和付音立刻从主卧里面走了出来。 其实刚才凌家父母的声音都很响亮，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其实她们都自动落入了耳中…… 真的不是故意的。 谈心连忙跑到了凌乔南的面前开口：“我跟你一起去吧，a市附院有一个国外进修回来的肾脏科专家是我以前念大学的时候的好朋友，他的技术在业内很有名气。” 谈心是真的为了凌家父母好。 此时的付音在一旁蹙紧了眉心显得有些不悦。 这个时候凌乔南没有再试图拒绝谈心了。毕竟父亲的命要紧。 付音原本也想要跟着去，但是看到自己一身睡衣的样子她便没有跟上去。 谈心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换鞋跟着他们一起去了a市附属医院。 谈心在路上拨通了她这个老朋友的号码，简单地说了一下之后，去了医院那个医生便已经在医院挂号那边等着他们了。 今天是周末，原本这个医生是不上班的，但是是谈心所托，他便来看诊了。 “薄恒！”谈心朝着那个叫薄恒的男医生挥了挥手，薄恒在看到谈心的时候扯了扯嘴角。 “好久不见谈心。” 薄恒有一张很英俊的脸，英俊到让人觉得这张脸并不是那么适合来当医生。 但是男人头脑的性感远远比皮囊的好看要重要的多。 “这是凌乔南，你认识的。” 谈心向薄恒介绍凌乔南。 今天的凌乔南看上去是格外的憔悴，薄恒颔首，伸手向凌乔南伸了过去。 “我认识他，凌学长大概是不认识我。” 薄恒比谈心大了一届，也就是说比凌乔南小了一届。 凌乔南的确是不认识薄恒。 “这些事情待会再说吧，先看看老人的病情吧。”谈心示意薄恒。 薄恒带着老人去了诊室内，他跟老人聊了很久再看了老人的体检报告之后让老人先去做其他的具体检查了。 而此时，凌乔南便走了进去，去跟医生交流。 “薄医生，我爸的病情怎么样？” 凌乔南很担心，一旁的谈心也深知这一点。凌父凌母辛苦了大半辈子供他上学他才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各种艰辛所有人都知道。 薄恒在纸上面刷刷写了几笔，抬头对凌乔南开口：“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病情已经是拖了一段时间了，不容乐观。住院是必须的，今天就必须入住，晚一天都是危险。另外……等具体检查出来之后，再看看是不是需要换肾。” “换肾？” 这两个惊诧的字眼是谈心问出口的。 她愣了一下：“现在肾源这么紧张，去哪里找肾来换？” 谈心这句话说的其实很对，但是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无疑是雪上加霜。 “但是想要彻底治愈，就只有这一个方法。” 薄恒抿了一下薄唇，凝视谈心的眼睛开口。 谈心倒抽了一口气，此时凌乔南终于开口：“直系亲属成功的可能性大，是不是？” “恩。” “我要做检查。”凌乔南直接开口。 谈心愣了一下，让男人摘掉一个肾脏的话，无疑是一种打击…… 肾脏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非常重要。 但是谈心明白，在亲人面前，什么都没有亲人重要了…… 薄恒点头，因为的确直系亲属之间配对成功的几率相对大一点，手术后的排异也相对会好一点的。 出了医生办公室的门，谈心窃窃地想要开口，但是没想到下一秒凌乔南却是开口。 “你怎么会跟我爸妈在一起？” “恩？”谈心略微愣了一下，“我啊……在火车站看到的。” “谢谢。”这两个字，凌乔南说的很重。让谈心愣了一下。 这么多年了，这是第一次......凌乔南对她说谢谢吧？ 以往凌乔南对谈心都是抗拒的，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是拒绝的，说谢谢，真的是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