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酒宴摆公堂
秦捕头闻声而起,拉开布帘,早有两名军士将张松柏押到李成梁边上,踹得跪了。 贺寿模一拍桌子:“张松柏,黄天一是怎么死的?从实召来!” 张松柏一看李成梁已经就擒,知道没了生的希望,于是眼泪巴巴地供述说:“李大人,我害了你,你也害了我。不是我想巴结你,也不会相信黄蓉的鬼话说是你的旨意,我也不敢从青龙观劫走黄天一。不是向军师逼我送黄天一又下令不能让监军大人这边知道,我也不会杀了黄天一。向军师如果没有得到你的旨意,他敢那样命令我吗?我已经承认你就是杀黄天一的主谋。因为你害怕监军大人拿黄天一是你小舅子的事说事,你要杀人灭口。你认罪,省得受皮rou之苦。” 李成梁见张松柏现身,知道黄天一的事果然被魏忠捏了个着实,他故作镇定地呸了一口,大骂张松柏:“你这个小人,你这个落井下石的小人!是我瞎了眼,提拔你当千户!” 李成梁以为张松柏会受到良心的谴责改口或者闭嘴,谁知张松柏立即反唇相讥:“李大人,我是小人,你也不是什么大人了。你心里有鬼,所在才带了一百多弟兄来参会。就是因为你的自私,刚刚这一百多弟兄白白为你送了命,你完了。我陪你死,这就足够报答你的知遇之恩了。从此我们之间扯平,谁也不欠谁的,拜托你不要再叫我小人。我做的事我承担,死而无憾。” 各位将军听到这里,这才知道黄天一是李成梁的舅子。 贺寿模叫海怪宣读了张松柏的词问:“张松柏,你对自己的供词还有异议没有?” 听张松柏说没有异议,贺寿模一拍桌子又问李成梁:“李成梁,你对黄天一的事还有什么说的?” 李成梁两眼望着魏忠说:“魏大人,你阴,我知道黄天一是你设的圈套,但我的手下还是钻进了你的圈套,我认栽。我承认我对部下管教不严,我负有领导责任,但不是直接责任。但黄天一劫军晌,其罪当死。就算是我杀他,对内是动家法,对公是为正国法,何罪之有?” 贺寿模不待魏忠回答,立即说:“李成梁你姓李,黄天一他姓黄,你不姓黄,执谁家的家法?哪有姐夫执小舅子的家法的?何况黄天一已经不仅仅是你小舅子,还是朝廷封的支前模范,他成了公众人物,政治人物。你杀他,犯的是国法。” 李成梁瞪了贺寿模一眼说:“我问魏忠,就黄天一这点事,你开口给我扣上卖国通敌的罪名。我倒要问,黄天一这事又怎么扯上卖国,怎么扯出通敌了?你是要重演指鹿为马故事,恶意陷害大将吗?” 魏忠还是不答,只说:“现在是贺知府主审,魏某只是陪审。” 魏忠不答,各位将军以为魏忠理屈,谁知贺寿模立即喝一声:“带张松柏退堂,将乌日布押上堂来。” 秦捕头押走张松柏,换了两名军士从布帘后押出乌日布来。 贺寿模喝道:“李成梁,你可认识此人?” 李成梁瞅了一下,哈哈大笑,声震屋宇:“你们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随便弄一个人来,就是我卖国通敌的证人?” 贺寿模怒道:“李成梁,你别以为你说高大上了。乌日布,你来说说你是怎么被逮捕的?” 乌日布说了自己被捕的经过之后说:“李成梁,过去我认你是条好汉,但今天我不这么看。我为女真而死,是女真的骄傲。我活着回去,怎么也洗脱不了变节通敌的嫌疑。你就别装不认识我了,我主努尔哈赤给你当警卫的时候,我就认识你,我是他的马夫,我们不止打过一次交道。我主与大明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主起兵,你是明白人应该引绺辞职,偏你逞能,自以为你的以夷制夷高明。不过我倒要替我主感谢你,不是你的以夷制夷,我主也不会这么快统一女真各部。不是你办公室的作战地图,我主也不可能避开红衣大炮,打破建州。我为情报官,这次来见你,路上被擒,难免一死,但我死得其所。你今天要死,谁也别怪,你是自己蠢死的。” 乌日布边说边怪笑,李成梁听了大怒:“乌日布,你上次策反我,我没杀你,你我各为其主,二军相交,不斩来使。没想到你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临死还来咬我。” 贺寿模叫海怪宣读了乌日布的供词和努尔哈赤的书信,问李成梁:“李成梁,你还有什么辩解的?” 李成梁仰天长叹:“士可杀而不可辱,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反间计你们都看不出来?不是李某镇守辽东,努尔哈赤早打过了山海关。努尔哈赤借刀杀人,你们真不知道?这多年来,我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斜,与努尔哈赤势不两立,抱着赎罪的心态与努尔哈赤拚命,看来是我太迂腐了,老天啊!” 贺寿模见李成梁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叫军士带乌日布退堂之后问:“李成梁,案子审到这里,已经终结,你是否认罪画押?” 李成梁沉吟一会,恍然大悟:魏忠此番看来是必借自己的人头以整军纪,他一步步设局,一步步推进,自己已经深陷沼泽,只能越陷越深,一点自救的希望都没有。自己权衡一番,只有退而求其次,牺牲我一个,保全黄蓉母女三人的性命。想到这里,李成梁苦笑一下,提出一个请求,在场人都没有想到。 李成梁说:“魏大人,老夫想单独和你谈谈。” 在场人以为魏忠不会答应李成梁的这个不情之请,谁知魏忠立即就答应说:“各位请到院子里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