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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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家勾结东泰?! 六首状元陈毓乃是帮凶?! 靖海关破?! 一个接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在人们头顶炸响,本是平静的朝堂顿时炸了锅一般,所有人瞧着跪在中间的女子,神情震惊—— 成家可是大周柱石,六首状元陈毓也算是一时传奇人物,至于说靖海关更是大周东边门户。【】 自东部大灾,这些日子以来皇上及众臣尽皆殚精竭虑,最怕的不就是东部兵事吗?本来有成家在,即便东泰挥兵入侵,好歹还有成家帮着抗一下,现在倒好,成家竟然和东泰是一伙的。这还怎么玩啊! 成弈和太子同时身形一凝,脸色也变得难看无比—— 昨日已经想到华婉蓉既投奔潘家,来者必然不善,再料不到对方竟是一上来就给出这么严厉的指控。更不知耍了什么手段,竟能请出果亲王这样重量级的人物。 皇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宽大的龙袍拂过御书案,上面的一叠奏折哗啦啦掉了一地,脸色也变为不正常的潮红: “靖海关城破?你一个内宅女眷,如何知道这类军国大事?” 厉声叱问之下,惊得华婉蓉一下趴伏在地,下意识的就想把求救的眼神转向新出炉的义父潘仁海,却又强行忍住。 昨夜义父说的清楚,皇上睿智,若想救出夫君,必不能露出半点破绽。 所以才会绕一大圈把自己送到京兆尹魏莱巡城时必经的地方,又引来果亲王…… 义父谋划这么周全,自己又得到如此难能可贵的一个面君机会,怎么也不能错失良机。当下趴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用力太大之下,额头早已磕破,顿时有鲜血顺着脸颊淌下,衬着华婉蓉憔悴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人止不住心生怜惜: “皇上明鉴……奴家的夫君不是旁人,正是东峨州主帅严钊。那日奴家正在府中安坐,外面却是一片喧哗,奴派人打听后才知道,却是靖海关一位叫杨兴的将军打马进府,那将军满身是血,一路上嚷嚷着东泰人入侵,靖海关城破……” “杨兴,杨兴……”皇上喃喃了两句,身子猛地一晃,“噗”的吐了一口血出来,身子晃了晃,突然就栽倒在龙案之上。 “皇上——” “父皇!” 郑善明本来正弯腰捡拾奏折,听动静不对,忙抬头看去,正好瞧见皇上吐血的一幕,唬的魂儿都要飞了。 至于太子,更是变了脸色,刚要抢上前,却被人一下挤到一边: “惺惺作态的伪君子,若然父皇有个好歹,莫怪我不讲兄弟之义reads;女神试用期!” 却是二皇子周樾,狠狠的推开周杲,然后踉踉跄跄的跑过去,一把抱住皇上,早已是声泪俱下: “御医,快传御医!父皇,父皇,您醒醒啊!” “全都退开!”又一声厉喝传来,却是锦衣卫指挥使李景浩鬼魅般出现在朝堂之上,腋下还夹着个身着御医服饰不住翻白眼的人,可不正是太医院院判苏别鹤? 李景浩一松手,苏别鹤一下跌在地上,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恨不得扑过去跟李景浩拼命—— 亏得自己脖子还算结实,不然可不得被勒断。 却突然觉得不对劲,忙抬头看时,吓得“噗通”一声又坐倒在地——天爷,怎么这么多人,再仔细一瞧,可不是正在大殿之上,而龙椅上正有一人面如金纸双眸紧闭,不是皇上又是哪个?瞬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边周樾已是厉声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给父皇诊治。” 苏别鹤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顾不得再找李景浩算账,连滚带爬的就跑了过去,探手抓住皇上手腕,脸色却是一下变得难看之极。 “父皇怎么了?什么时候能醒来?”周杲虽是方才差点儿被周樾给推倒,却是根本没心思和他计较,只紧张的瞧着苏别鹤—— 小七说的明白,父皇的身体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之前两年不过是勉力支撑罢了。若然父皇眼下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皇上怕是,中风了。”苏别鹤犹豫了下,终是小声道。太子身体顿时一踉跄。苏别鹤还想要再说什么,待看清太子灰败的脸色,又吞了口唾沫,把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没有人比自己和小七更清楚皇上的身体状况,本就是来日无多,需要好好将养,却偏偏一则被毒物掏空了身子,二则正逢大周多事之秋,公务之烦累竟是更甚,如此内外交困之下,身体本就坏到了极致,方才又受了极大的刺激,这次昏迷,再醒过来的机会怕是渺茫的紧…… “中风了?”周樾眼神中一点喜色瞬时滑过又很快消失,下一刻却是掩面痛哭失声,“父皇,父皇,都是儿臣不孝,没有事先看破jian人阴谋,才令得父皇被那些大jian大恶之人气成这般模样……” 果然是天助我也。 若然父皇神智清明,说不得华婉蓉还不见得能过关,谁知父皇竟会突然晕厥,而且看苏别鹤的神情,怕绝非一般的中风。只要父皇多昏迷几天,自己就有足够的把握,取太子而代之。当然,顶好父皇就此直接仙去,那样的话,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可让太子和成家以及他的追随者们万劫不复。 虽有此想法,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反而痛哭流涕,捶胸顿足之余更是真情流露,令得朝中大臣也不由跟着唏嘘落泪,纷纷泪洒衣襟,至于太子周杲,则明显被孤立了起来—— 太子本是国之储君,近年来参与朝政,也频频展现出储君的风采,即便有二皇子与之争锋,却始终稳居上风。甚而二皇子挟收服东泰的大功而归,都没有威胁到太子的储君地位。 可那只是从前,所有人都明白,若然方才华氏的指控成立,太子怕是再不可能踏上那至尊之位。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还未可知,”太子如何不明白周樾明显是在造势,却也没心情这会儿跟他掰扯,“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把父皇送回宫中,宣,所有御医给皇上诊治……” 心里最想找的自然还是小七,却在即将出口时醒悟过来,忙又把话咽了回去reads;来亚美人。 “就怕父皇的寝宫,眼下也已变成了虎狼之地!”却被周樾一下打断,瞧着太子的眼神又是讽刺又是痛恨,“太子怕是忘了父皇昏迷的原因。本王记得不错的话,别说皇宫,便是皇城的安全也俱在成少国公的掌控之中吧。” 一句话既出,所有人都瞧向成弈。 周杲脸色顿时越发难看——周樾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明显是逼着自己对成弈出手,甚而想要进一步派人取成弈而代之。 不待成弈开口辩解,周樾却已转向果亲王周慬,垂泪道: “父皇病重,朝中又有jian人当道,如今祸害未除,时局不稳,大周江山怕是危在旦夕,王叔乃是皇室长者,自来德高望重,还请王叔暂时主持朝局,拿个章程出来才是。” 周慬也没想到会有此变故,早已出了一头的冷汗,这会儿也终于缓过神来,想了想道: “眼下最要紧的是皇上的龙体。苏别鹤,你快想个法子怎么稳妥的把皇上送回寝宫。另外,马上着人宣所有太医去皇上寝宫待命。” 看周樾哭的栖惶,又道: “樾儿你也去,至于太子,还得顾着些前朝的事。比方说成家和陈家——” 这话说的委婉,所有人却都明白,果亲王分明也对太子起了疑心,虽是表面说的冠冕堂皇,分明是根本不许太子靠近皇上的意思。 “至于你,”周慬冷脸看向成弈,“东泰入侵,事关国体,着即刻收押大理寺,另遣重兵看管成家并陈家,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不许放走一人。” “王叔英明。”周樾含泪道谢,若非大庭广众之下,真恨不得跳起来庆祝一番—— 没了成家,太子无疑等于被砍去了左膀右臂,更因为和成家的关系,背上一个忤逆不孝、图谋不轨的罪名,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眼下这般,怕是想做什么都会心有余力不足,再不可能掀起丝毫风浪。 反倒是自己,内可守在父皇身边,博一个孝子的美名,外则由岳父潘仁海全力筹谋,待得除去成家,废了太子,自然大事可成。退一万步来说,即便这次大风潮中太子勉强立身,面对东泰强敌也定然无力抵御,而按照和东泰的约定,只要自己一出马,他们就会败下阵来,到时候自己挟拯救天下的威势而归,太子想不让位也不可得。 待得进了皇上寝宫,一众御医早已静候一旁,一个个轮流上前,待诊了脉后,却是个个面面相觑变得锯嘴葫芦一般。 周樾强忍着内心的喜悦,把人都赶了出去,说是让他们好好商量,定要写出一个万全的脉案来。至于父皇身边,有自己小心伺候便可。 待所有人都离开,周樾先是在皇上枕头下摸了一遍,神情明显有些失望,又站起身形,细细搜索了房间各个角落—— 记得不错的话,那号令整个京城的令符就放在父皇寝宫之中。看御医们的模样,父皇明显凶多吉少,若然能拿到那令符,则无论父皇能否醒过来,自己都可胜券在握。 那里想到一番搜索之后,却是一无所得。周樾又回到床前,想了片刻,终是奓着胆子伸出手来,在皇上身上翻检起来,却不妨腰带忽然被人扣住,然后一阵头晕目眩,再睁开眼时,已经是跌落殿外。 周樾疼的啊的大叫一声,又惊又怒的瞧向寝宫中,却是一下手足冰凉—— 正门神一般守在父皇身前的可不正是镇抚司指挥使李景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