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计谋,命悬一线 Vip
宫宴又持续了会儿,等着夕阳渐起时,众人才纷纷散去。【】高小姐依依不舍地拉着凤夙的衣袖说改日一定专门拜访,两人又说了好些话,高夫人喊了一声,这才在殿门口分开。 邢氏冷哼了一声:“真是不知羞耻!” 凤夙梭然回过头,目光冰冷:“老夫人,夙夙的婚事是皇上定下的,如今也是皇上下的旨意,恩威并济,都是皇恩。自然也是夙夙的荣耀,老夫人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邢氏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候在宫外的王mama连忙迎上去将邢氏扶上轿子。凤夙笑了笑,刚要踏上青丝软布银铃软轿,永安公主急匆匆地走了过来,面色温和:“长安郡主,本宫有事请教,不知可否移步。” 凤夙冲着一旁等待的青儿点了点头,这才转身上了永安公主的轿子。刚一落座,永安就握住她的手掌急切地道:“夙夙,他如何了?” “公主放心,周公子很好。”凤夙抿唇一笑,宽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即不动声色地将手掌抽出来。纵然永安公主对她十分亲切,她还是不习惯被人接触,何况就是永安公主,也不过是盟友罢了。若是有一天利益不同,想必也会随时反目,人心难测,永安公主向来喜怒无常,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翻脸。凤夙心里极快地转过几个念头,面上却是十分温和。 永安公主也不计较,听她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放心了的神色。永安公主话题一转:“夙夙,你今天吓死我了,怎么能随便说出那样的话。若不是环妃开口,你说不得就真要守一辈子活寡了,好好儿的,尽说胡话,难不成是要熬成个老姑娘,常伴青灯古佛不成?” 凤夙笑了笑,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道:“皇上总不会真的答应的,若是答应了,岂不是太过让漠北使臣小瞧了。不过,还真是要多谢环妃娘娘了。”最后一句话,凤夙的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一些,听上去莫名带了点讥诮。 皇帝可没有那么好心,环妃的话分明是要将她许配给众位皇子中的任何一个。凤府一样要落到皇室手里,皇帝这是对付不了她,就又准备拉拢她吗?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好事。凤夙垂眸端起小黄梨木茶几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就听永安公主又开口道:“只是你今日的妆扮,实在是冒险。那样的舞蹈,实在是惊世骇俗,想必皇上又想起长安殿那位主子了。”永安公主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凑近她,“只是,那些鸟儿怎么会那样听话呢?” 永安公主的眼里满是好奇,凤夙黑白分明的眼睛闪了闪,很是无辜地开口:“这个……我也是没料到的。想是个意外罢。”永安公主不禁拧起眉毛,似乎在责怪她不肯说实话。然而凤夙面上的表情十分真诚,半点也不似作假。永安公主望了会儿,也就收回了目光。 这件事她自然是不会对永安公主言明的,在此之前,她特意拜托师傅为她调配了药剂类似花鸟香味洒在裙摆之上,只需要一点,就足以引得鸟儿焦躁不安。待她起舞时,那药剂的气味随着她的步伐一点点散发出去,愈发浓烈,那些个鸟儿自然是忍不住的。 正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咯噔”一声停了下来。凤夙眼眸一凝,永安公主吓了一跳,立刻道:“怎么回事?” 轿外的丫鬟连忙掀开轿帘,恭恭敬敬地道:“公主,前面有人乞讨,奴婢给了银两,那人非说要亲自感谢您,说是要将贴身的佛珠送给公主您保个平安。” 永安公主皱了皱眉,下了轿,抬目向不远处望过去。凤夙紧跟着瞧过去。永安公主一眼就瞥见那妇人手上拿着的檀香红木珠子,内里镶嵌着红豆,看起来十分精巧。永安公主下意识地要接过来细看一番,却听得凤夙猛然厉喝一声:“公主不可。”永安公主一下子停了手,面带疑惑地望向凤夙。 凤夙微微一笑,走到那妇人跟前,漆黑的眼眸仿佛深宫里沉静多年的古井一般,幽静无声,静静地盯着那妇人,突然咧嘴一笑:“夫人,这佛珠既然是您的贴身物件,看这雕刻,想必也不是俗物。夫人您既然是逃难而来,日后用着钱的地方还有许多,这样贵重的东西理当好好收着,以备不时之需。”凤夙顿了下,回头冲着一旁站立着的丫鬟道,“拿些银两给这位夫人。” 那妇人衣衫褴褛,面色苍白,发鬓凌乱。听她这样说,那妇人登时面露感激之色,就要跪下。永安公主在一旁瞧着,就要命令人去扶她起来。凤夙突然抬手将银子放到离那妇人一寸远的地上,随后推开几步:“夫人一看就是贵人,想必是不肯轻易接受人的施舍的。只是这孩子病得这样厉害,夫人还是早些带他去看看。莫要耽误了。夫人这一跪,已经是大礼,那佛珠,夫人还是自己收着的好。” 永安公主十分诧异地望着她。凤夙的目光落到紧跟在妇人身边的男孩身上,眉头紧锁,然后缓缓后退。永安公主见此,面色也凝重了许多,那妇人直起身子,抬手哆哆嗦嗦地抓向放在地上的钱袋。凤夙的目光一瞬不眨地盯着她,见她手指碰到钱袋,凤夙猛然一把拉过永安公主往旁边躲去。那妇人骤然发难,袖口中瞬间滑下一柄锋利的匕首,径直对着永安公主的面门刺去。一旁站着的丫鬟惊叫一声,一下子被刺中胸口,整个人软软地瘫了下去,瞬间就没了气息。 凤夙猛然将永安公主拉到身后,一下子拔下发间的簪子对着那妇人甩了过去。那妇人被刺中脖颈,登时瞪大眼睛,举着匕首到了下去。凤夙松了口气,却是被那男孩扑了个满怀,那男孩疯了似的在她身上扑打。永安公主听到声音,连忙探出头,见那妇人已经软到在地上,不禁心生怜悯,就要下车来。那男孩见状,立刻就要转身对着永安公主扑过去。凤夙猛然一脚踹过去,直接将那男孩踹飞出去,随后一把拔下那妇人脖颈上的簪子,一把抓住那男孩,瞬间将他的胳膊折断,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将簪子对准他的胸口狠狠地捅了进去。 鲜血顿时溅了出来,永安公主愣了一会儿,连忙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凤夙站在那儿,猛然转过头来,冲着永安公主急声道:“别过来。”她的声音都是忍不住颤抖,脸上沾满鲜血,看上去十分吓人。 一旁的丫鬟车夫看得目瞪口呆,瞧着地上的男孩,不禁目露不忍。凤夙弯下身,捡起那男孩袖口掉下来的弯刀狠狠握住,鲜血一下子顺着手掌心滑了下来。永安公主登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好大一会儿,永安公主方才反应过来:“凤夙,你,你没事吧?” 凤夙站在那儿,面色苍白地如同奠堂上的纸人,身子簌簌发抖,突然回过头来露出一个极为惨淡的笑容:“公主,这二人既然是逃难而来,为何不去繁华的官道,偏偏要来这样的小巷街道。而且那妇人既然得了银两,那孩子病的那样重,那妇人为何不是直接带他去看大夫,反而执意亲自道谢。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母亲。至于这孩子,更是好生奇怪,一路上颠沛流离,唯一的亲人死了,不去母亲身边哭喊,反倒往我这杀人凶手这儿跑,见到公主还要往上扑,莫不是不要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