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道无期
风，如约而至，好像那老天爷都不想看到地上血流成河的样子，便打发风来将那血混合着积水冲走，冲淡，虽然是夏夜，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暖意，单薄的衣衫夹带在风雨中，丝丝寒意深入人的肌肤里。【】 司马妍有点瑟瑟发抖，是心悸未消，又或是风雨所致，司马汉摸起地上的石头，静静的想了片刻，才拖累着重伤的身体，慢慢的站了起来。 司马妍也跟紧拽着她父亲的大手，一刻也不想松开。 而司马汉就这样一步、二步、三步向着百昊广的方向移动着，终于站到了他的身边，单腿跪在百昊广的身边，他举起手中的石块..。。 “不，爹..。”司马妍知道父亲要干什么，出声阻止“他是为了救我们才.。” 司马汉犹豫了下，又想起曾经保证百家平安，又想起对酒当歌，人生得意须尽欢的百争鸣和他月下畅饮的日子，又想起了这无辜惨死的村民，又想起了那已经成孤儿的司马妍，他犹豫了，也许真是自己错了，司马汉这样想着，“他还只是个孩子..”。 “百争鸣你在哪里”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司马汉将石块仍了出去，这次就像斗败的公鸡一般，低垂着头，任那雨水和泪水参杂在一起，从一个大男人的脸上随意的流淌着，“此生我一定要报这一村枉死之仇，于你儿子无关，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今日就和你恩断义绝，老死也要找到你.。。” 风雨继续着捶打着那胆敢站立的人影，司马妍父女虽然没有将百昊广杀掉，却也不想在看到这些残垣断壁，破败不堪的家园，一大一小托着疲惫的身躯，互相搀扶着走向了传送阵处。 “去哪里爹” “九玄城，赵大仁”简短的话一针见血、好像多说一句话都要耗费他太多的体力。 “那咱村” “找他做主，看在以往认识的情分，在说这本来就是九玄城份内的事情。” “那九玄城分舵这边不是说为我们做主，已经去请分舵长老了” “且行且看” 一大一小行走间一言一语，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夜色的雨幕中，司马汉过了传送阵的时候，再次见到那白天见到的修士，道明了原委，又拿出些银两委托那人暂时封印了去到司马村的传送阵，司马妍问百昊广怎么办，司马汉阴沉着脸说了声“听天由命”，便不再理会。 .。。. 当雨夜过去，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了，艳阳高照的时候，村边的死人开始招惹来众多的野兽，因为平常都是被打猎，这次远远的闻到味道的野兽，比如豺、狼、或是野狗、狐狸等rou食类动物远远的绕了很久，很小心的确认了安全后，便蜂拥而至，开始蚕食着地上那些死尸。 野兽们越聚越多，争先恐后的抢夺撕咬着，很快就蚕食到了那晚百昊广三人争斗的地方，也许是因为百昊广的尸体太小吧，那些动物也有意识的先捡着大的吃。 “嘭”低头享受美食的各种野兽，突然都停止进食，开始抬头东张西望，如惊弓之鸟一般看向发出声音的那边。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影，背上背一个齐腰大的紫黄葫芦，一身酒气熏天，醉醺醺的正是昨天百昊广见过的司马岚风。 只不过他曾说过不来村里的，或许被勾起的思乡之情作怪吧，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了已经物是人非的村庄，看着那些畜生，自然就怒火攻心。 虽然他已经不是修道之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江湖上的各种功夫对他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于是很轻松的经过拳打脚踢，左呼右呵的吓跑了那些畜生。 经过一番折腾，酒醒了一半，看着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仔细看了看，虽然好多人都大概认识，想着人死了，全尸总要有的，所以就拿着一些人身上的零件东接西凑了半天，发现总是接的驴唇不对马嘴，心想算了，干脆一把火，一起烧了吧。 这么想着，司马岚风就这么干了，一个一个的捡那些残缺的胳膊、腿什么的零件，又一个一个的扛那些死尸，在动到百昊广的时候，突然咦了一声。 这个时候，司马岚风感觉到身上的这个小家伙好像心脏还在跳，不是很确定，将他放了下来，仔细听了下，确定了他还活着，就一阵唏嘘，想着不容易，在一场火灾面前，还能活下来也不容易，毕竟司马岚山也没有仔细检查，所以没看出来什么，想当然的以为是幸存者，是火灾的幸存者。 而他将其余自己能看到的尸体一起点火烧了后，回来看自己找到的唯一幸存者的时候，眼神仔细眯成了一条缝，好像要将所以的脑细胞都挤出来，因为他看着这个小家伙眼熟，不过脑子不好使，使劲的想了想，才记起来，是那天司马汉带着的其中一个小孩。 “原来是五根不净的那个孩子”细眯着眼看了下，又在身上拿了点吃的，勉强喂了喂百昊广，也没有在说什么。 这样日复一日过去了大半个月有余，司马岚风去传送阵处看了看，发现传送不了，想着报官也暂时去不成，留小家伙在这里不放心，自己走路还行，带着个人是有点困难，所以暂时就在附近找了个比较干燥的山洞，住了下来。 不过谁能想到，这一住就是多半个月过去了，而百昊广在昏迷了这么多日子以后，终于醒转了过来，不过在这些日子里，这小小的孩子，头发却全白了。 司马岚风每日看着小家伙，继续微醺着自己，酒葫芦也开始慢慢见底，不过还好百昊广醒了，不至于让自己没酒喝，对于小家伙的一头白发，司马岚风只是抚摸着他，浑身酒气的说道“人生起落，一念之间大道无期，白发却生”。 也许是感慨自己，亦或是有感这小小孩子的感慨，总之，他们出发了，没有问来龙去脉，他带着他，走向了丛林小路，走向了博陵城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