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迹乍现
培根城更靠近北方，冬季傍晚的萧萧寒风即使是棉衣也会被轻易吹透。罗莎顶着几乎能撕破脸皮的雪花，朝前寻找着提曼的脚印。虽然旅店老板和其他一些本地人都阻止她出来，可是谁也没拗过这个丫头。 “提曼！你这个混蛋！害本姑娘出来受冻，现在又不见你人影了！快滚出来！”罗莎大声叫骂着，早就忘记自己为什么出来。 罗莎找不到提曼，冻得手脚都失去了知觉。她决定赶快回去泡个热水澡，只有那样才对得起自己。 可是很不巧，本地特有的灵异事件正好在今晚出现。提曼之所以每年都会来此一次，就是为了这件事。 罗莎朝回正走着，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罗莎被吓了一跳，可是一想可能是提曼，又放宽了心。她一回头，刚要说话。冰冷的指甲咔嚓一下抓进了她的肩头，疼得她哇地大叫了起来。 罗莎虽然很紧张，可是她仍然记得哥哥教给她的一套御敌方法。碰上比你强大的对手，逃。逃不掉，装死。装死不成，求饶。还不饶你，那才拼命。 罗莎勉强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抓伤自己的家伙。这一眼让她把前面的那套方法全都抛弃了，直接选择了拼命。因为那居然是一头半腐烂的魔兽，看起来像是某种猩猩。 朝前猛一毛腰，罗莎用双脚朝后狠狠地一踹。肩膀上发出骨头碎裂和筋rou分离的声音，罗莎为了活命真是拼了。哪管疼痛，脱离了魔爪，她撒腿就跑。 不死巨兽见猎物离自己越来越远，朝前空扑了一下，随后放弃了追赶。罗莎脚下不敢停留，直奔自己暂住的旅店。可是当她一进旅店大门，险些昏过去。旅店内来回走着的都是同样半腐烂的僵尸，还有正在吃饭的，连吃的东西都从喉咙上的窟窿漏了出来。 “你受伤了！”站在柜台附近的一个僵尸见罗莎肩上带血，赶紧跑了过来。 罗莎记得这个声音，是那个旅店老板的。她可不敢被僵尸碰到自己，赶紧退后。“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幻觉吗？？” 对面的这个僵尸尴尬地挠了一下头，结果一大块头皮同碎掉的头骨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对不起，看来提曼先生什么也没跟您说。可能说了之后，您就不会来了。” 罗莎看都不敢去看这个僵尸，她很庆幸自己到这儿还没吃任何东西。“现在你说也来得及……” “呵呵，您又这么说了。”僵尸笑着，连那颗仅剩的一颗眼球都冒了出来。 正在这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罗莎受伤的那条手臂。罗莎吃疼，回手就是一肘。这次她是砸对人了，正是提曼。 “叫你老实呆在房间里。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提曼仍然抓着罗莎那条胳膊，检查着她的伤口。 “你倒是先给我解释一下眼前是什么状况啊！！他们怎么都变成僵尸了？？”罗莎总算见到了可以信任的人，眼里含泪扑进提曼怀里。 提曼赶紧推开她。“你先回房间，我马上去给你疗伤。” “不行！你不能再离开我的视野！”罗莎害怕极了，死死地用手抓住了提曼的衣襟。 提曼只好对那群僵尸说道：“我先处理一下她的事情，然后再帮你们。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僵尸们毫无怨言，都支持提曼尽快让罗莎的心情平复下来。 到了楼上的房间，提曼首先帮罗莎把粘了血的棉衣脱去。然后伸手撕掉了罗莎受伤那一侧的衬衣袖子。“忍着点儿。这次你可是有意识的。要我把你弄昏吗？” “不用。我也想看看你当时是怎么救我的。”罗莎咬牙盯着自己的肩头。 提曼身上开始出现黑色的气息，这些黑色的气息千丝万缕地纠结在了罗莎的伤口处。罗莎只知道那是一种填补和快速的编织，修复着受创面。奇怪的是自己整个身体都有了不良反应，变得一涨一涨的，就像要爆炸一般。 “别怕。”如同知道罗莎的感觉，提曼轻声安慰着她。“那是死亡气息与你体内的生命气息之间的友好交流。如果真的互相排斥的话，你已经死了。对这项救人的技术，我现在非常娴熟。你得相信我。” 罗莎不再看着自己的伤口，而是改为看着提曼的脸。“我突然觉得你很亲切……” “那是正常的反应。每个将死或已死的人都会不自主地向我示好。”提曼笑了一下，避开了罗莎的眼神。 “我听说了你的故事，很为你感到难过。请问那个女孩的死因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罗莎趁机问起了这个问题。 提曼脸色转冷。“罗莎，你的心地其实很好，只是表现的很差。比如你不该问一些别人不愿意去回答的问题。”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在拿我当她的替代品。”罗莎依然盯着提曼的脸。 提曼真的生气了。“好吧。我现在告诉你，赛琳娜是不可替代的，谁也不可能替代她。是你非要跟来，不是我请你来这的。如果你想的话，一会儿伤好了你可以立刻坐马车回坎贝城。不要再来审问我，我不记得自己欠你什么。” 罗莎一愣。自己确实没权力去审问提曼，可又非常想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别生气。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 “闭嘴。否则我下次就对你见死不救。”提曼加快了治疗的进度。 罗莎感觉整个身体的反应变得更怪了。提曼在自己眼中变得就如同神一般可敬，不由得想要跪下膜拜。“提曼……我想要永远陪着你……”她的嘴里突然溜达出这么一句。 “睡一会儿吧。别再胡言乱语了。”提曼治好了罗莎的伤，直接用催眠术令罗莎进入了睡眠状态。 帮罗莎盖好被子，提曼这才下了楼。僵尸们好心地问着罗莎的情况，提曼笑而不答。他现在需要办的是另一件事，那也是来此地的真正目的。 再次进入柜台后的内间，穿过悠长漆黑的通道，提曼来到有着绿色鬼火照明的大厅。这里放着两个直径足有三米的半球形的黑色圆盖，如果它们合在一起正好是个空心的球体。 提曼走近之后跪于这两个圆盖前。“提曼今年又来为你们扫墓了，外公外婆。” 或许很多人不记得这是什么东西了，现在也没必要再翻那笔旧账。提曼沉默了一会儿，重新站起来。他张开双臂，开始催动自己身上的力量。大地随之晃动。 地面上的人们渐渐从僵尸的状态恢复为普通人。其实提曼每年来此就是为了让这里的人们摆脱变为僵尸的命运，因为会变成僵尸的原因就是提曼的外公外婆当年留下的这两个被沾染了死亡气息的半球。自从两百年前有人定居于此，提曼就会每年在祭拜先人的同时顺便帮忙解除死亡气息对普通人的困扰。年复一年。 拉兹其实也曾想办法帮提曼搬走这两个半球，无耐的是这两个半球被固定在地底，没有任何力量可以移动它们。 提曼祭拜完先人，从柜台后的内间走了出来。他笑着拍了一下旅店老板的肩膀。“大家看起来又恢复成老样子了嘛。呵呵。” “托您的福啊。今年您来的稍微早了些，我们还没开始准备庆典。要不，在这多住些日子吧。”旅店老板想要好心多留提曼一段时间，顺便撮合一下他与罗莎。 提曼婉言谢绝了。“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在身，不便在此久留。今天住上一晚，明天早上我就得出发。”听口气不像是要继续带着罗莎。 旅店老板好奇地问道：“您不打算带着那个女孩了？” “她是个*烦。最好明天你们能送她回坎贝尔城。”提曼叮嘱了两句。 罗莎的声音突然从楼梯的方向传来。“谁在背后说我是个*烦？害我的好梦都醒了。” “你能有什么好梦……”提曼转头看向正在从楼梯上晃悠下来的罗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