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hapter59
“新新我屋新新”她当即就在电视屏幕前坐下捶地大哭,然后又伸手去拍打电视屏幕。【】 张万芳看到这个场景脸都黑了。 陆远志也皱了眉,刚要叫人时,回头才发现阮昭明并不在。他忽然想起,在刚刚过来的时候,阮昭明已经被他遣去西厅招待西厅的贵客,陆莎听说这边乱,也没过来。 他正要过去把白丹桂扶起来的时候,钱茜已经走了过去,把人扶起来,说:“这位大姐,你先冷静冷静。” 白丹桂叫道:“冷静?你喊我囊个冷静反正那又不是你的娃儿,你当然是不担心唆” 刚刚把白丹桂叫过来的那一对夫妻忙过来扶住白丹桂,说:“这是警察同志。” 这一句话,霎时就叫六神无主的白丹桂找到了主心骨儿。她泪也不及抹就忙拉着钱茜的手哭:“警察同志,你一定要帮我把我屋新新找到起,我屋新新说是调皮了些,也没做过啥子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晓得是哪个天杀的,恁个没得人性,把我屋新新抓起去……嘞还让我屋新新囊个见人嘛” 陆远志本人也是经过了些大风大浪的,刚刚一看到视频他就知道不好,但是这么多人,大家都对这件事情很好奇,就算当时不让看,但他们只要有手机,总归还是能看见的,所以就没有采取措施制止。 他先是看了一会儿,觉得视频里的女孩儿很面熟,后来才想起女孩是谁。在钱茜把白丹桂扶起来的时候,他忙走了过去安抚白丹桂。 但不管白丹桂怎么闹,视频并没有停止。里面的对话仍旧在继续。 在白丹桂叫“新新”的时候,林恪的目光就从电视屏幕转回到了平板电脑上。 除了认识白丹桂的人之外,也无暇无管她,有些人没有说话,有些人冷哼了几声,有些则小声说了些“原来恁个没得教养的娃儿是她养出来的嗦,难怪不得,一看逗晓得没得啥子素质得。” 林摇看了白丹桂一瞬,又把目光收回。事实上,她有些不明白,白丹桂这么闹对事情的解决一点用处也没有,又是何必呢? 而且视频中女孩儿说出来的事情确实是骇人听闻,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的是,女孩儿并没有觉得她自己是错。 伴随着ta说的“审判开始”的话落,刘新新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色,她看着某个方向,瞠目结舌的同时,身体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ta说:“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一句多余的话。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刘新新虚弱至极,却仍旧颤抖着,似乎要极力往后避。她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椅背上,求生之念驱使她全力向后,终于,她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 这时候,镜头一晃,屏幕中的画面变黑,白丹桂拉着钱茜的手,陆远志正迈步走向白丹桂。 随即,屏幕上的画面又晃了下,被绑在椅子上的刘新新被连人带椅子扶正,她又面向镜头,未着寸缕的她又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之下。 她看着某个方向,双目中迸射出愤怒的光芒,随即又被恐惧代替。 “你……” ta说:“如果你多说一句回答问题以外的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刘新新瞳孔放大,脸色惨白地点了点头这时把白丹桂叫来西厅的那对夫妇已经告诉她钱茜是警察,同时,陆远志也走到了她的身边。 “审判开始前,”ta说,“我要声明的是,任何人都都没有权利去审判。 人类是社会性的动物,当人类的生产活动集中在一起后,产生了矛盾,于是人与人之间便出现了一种类似于契约的东西,我们称之为道德法律,来约束人类的行为,使大多数人处于相对和谐的生存环境之中。 人的行为,不管是烧杀抢掠还是行善,皆无对错,只是立场不一样的人为了生存而约定了某些行为是恶,是不可行的。 大多数人遵守了,于是他们的行为被称之为善,有些不愿遵守的,便被善的人称之为恶,是违法的,于是代表了大多数人的群体开始对行恶的个体进行审判。 对于这一类行为,还要冠以正义之名,我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我对你的审判,无关任何人,形式自由,只为程天净和你的恩怨。如果你有疑义,我允许你提出来。” 刘新新听得一头雾水,并不懂ta在说什么,但在说到有什么疑义的时候,她明白是在问她有没有什么疑问,哪里还敢说什么,惨白着脸只摇头。 ta的声音,响起在视频内那一小块儿寂静的空间之内。 白丹桂也没听懂视频内的人都说了些什么话,她只是看向陆远志,目光中满是请求。 和同龄人相比较而言,白丹桂算是保养得不错的。她仰着头看过来的模样,让陆远志几不可控地想起了那个夏天,那个他还在乡下,刚刚高中毕业,上大学的名额被人挤占掉的那个夏天。 “名字。” “刘新新。” “性别。” “女。” “年龄。” “16。” 活泼灵动的女孩儿在他跟前叫着“志哥哥”,他们在山地间在野林见追逐嬉戏打闹。 穿着碎花衬衫藏蓝棉布裙的女孩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凉鞋笑盈盈地在前方看着她,说:“你来追我呀,你来追我呀,追到了就……” “家里都有哪些人?” “我爸,我妈,我。” 她羞红了脸跑开。他紧追上前,和她在鸟语花香中耳鬓厮磨,簌簌而落的衣物间,她的宛转轻吟,比百灵鸟的歌声还好听。 “为什么会经常欺负同学?” “因为这让我觉得高兴,觉得满足。” “程天净除了和邱润早恋以外,和你有没有别的过节?” “没有。” 周围的议论声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停止,西厅里所有的人都变得沉默,开始仔细看视频,他们的好奇心已经被视频里的人仅仅地抓住。 这个审判,是什么样的审判? “第一次聚集同学打人是什么时候?” “13岁,我读初二。” “第一次打人什么感觉?” “很爽,想继续打。” 女孩儿因为他的动作太过凶猛而低泣地轻锤他的肩,即使蹙眉忍着疼,也没有叫停。 “那时候怎么想到要打人的?” “看不惯同学,就是想打。你爸妈知道吗?” “哦,我打人,为什么要让他们知道?” 得知他已经和张万芳结婚的时候,她红着眼,委屈地看着他,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背过身去流泪。 他上前,她只说:“你别过来。” 她默默地流泪,对他从无责备。 “如果他们知道你打人,会责备你吗?” “责备个屁。他们自己不也打么,我爸平时经常和我妈吵架打架,有什么不对的?我么,惹事了,回去就挨一顿打,没惹事儿,他们管我打不打架呢?” 他在城里的生活有些起色的时候,去归县看她。她已经家了人,丈夫是个酒鬼,只知道喝酒。 她委屈地看着他,眼泪直流。 她对他说:“志哥哥,我想你了,给我留个念想吧。” 时隔多年的纠缠,男的壮,女的靓,前进与迎合也变得格外激烈,黏腻的空气中除了喘气声,是她在他身下哭含泪轻语:“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哪怕你当年那样骗我。” “对你打过的人,你觉得愧疚吗?” “愧疚就不会打人了” “你喜欢打人的感觉?” “当然。” “你觉得打人对不对?” “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想打就打了。” 而此时的白丹桂,不再灵动娇俏。她已经被生活折磨得面目全非,她只是看着他,那一双写满焦急的眼睛,像是会说话。 张万芳从来没发现过他们的关系,她从来不曾给他找过麻烦,可这一刻,她急切地看着他,像是在祈求着什么。 “你的家长有没有教育过你,打人是不对的?” “都说了,他们自己都打,教育个屁他们不吵架打架就是好的。我爸不经常说我是野种,还说我妈偷人么?不然我家里怎么那么多钱?” 白丹桂捂住了脸蹲在地上,手指被眼泪浸湿。 陆远志叹了口气,林摇似笑非笑地看了陆远志一眼,忽然就直接给了林恪一拳。 林恪不明所以地低头看林摇,明澈的双眼里写满了无辜。他眨了眨眼,像是在无声地说:“为什么打我?” 但出口的却是:“yao,我对于你此刻遵从本心的行为感到十分欣慰。” 他迅速地弯下了腰低声在她耳边低声说完,又直起了身。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后,让林摇的耳根子迅速地蹿红。 她轻哼了一声,林恪唇角弯了弯,从前的林摇,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她喜欢打他,她有时的笑让他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也让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爱她。 在她出现之前,他不知道什么是爱,觉得人类寻找配偶并与之□□的行为对他而言毫无意义。她出现之后,他认为,他的存在,就是为了等待她的出现。 他和她都不懂爱,但他们相爱。 视频内,ta的问题在继续。 “很好,如果可以重来,你还会对程天净做同样的事情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会落到你的手里,我注定赢不了你。” “很好,你够诚实。但这并不影响我讨厌你。因为在你这种人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命是命,别人的都不是。” “对程天净的死,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没什么想说的,死就死了。” “现在,你依然觉得你没错吗?” “是的。” “即使因为你的行为导致程天净死亡?” “……是。” 问话到这里,即使ta没有下判词,在场的人几乎心里都门儿清,知道刘新新的行为,就是因为有人生而没有人养。说得文绉绉一点,就是不良家庭环境所导致的子女没有是非观。 然而,ta的问话还在继续。 “在你聚众猥亵程天净之后,她家的人有没有报警?” “报了。” “结果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她身上都是轻伤,又没有缺手断脚的,还能是什么?她不就是让人看了看**,我可是在看守所关了好几天。” “才三天?” “……是三天吧。原本说要关几个月的,我妈帮我活动了一下,我就出来了。” “程天净的家人会善罢甘休吗?程天净原本有大好的前途,就因为你们的行为导致她跳楼丧命?” “她自己要跳的,关我什么事?腿长她身上的,她要跳,我有什么办法?” 刘新新话落,突然看向某个方向,剧烈地挣扎起来,连嘶吼声都变得撕心裂肺:“你要干什么?不不要求你” 而ta的声音,就像是被吹响的死亡号角:“所以,这些不良青少年的犯罪行为,是没有得到来自监护人的正面教育所产生的。作为惩罚,她的监护人将永远失去她。至于对未成年青少年犯罪从轻处罚的法律,那是你们这些愿意遵守的契约,和我没有关系。” 在ta说着这一段话的同时,白丹桂也跟着刘新新撕心裂肺地叫起来 她紧紧地抓住陆远志的手:“你救救新新救救新新啊你救救我们我的女儿啊……” 陆远志的脸霎时间也变白了,而这时,变黑的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下一个,王千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