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首席保镖,柔心噬骨在线阅读 - 110不要离开我

110不要离开我

    很奇怪,他在路上打过电话,陆怀秋明明是在家的。【】只是费芷柔在外面找工作,还没有回来。

    这才过了二十分钟的时间,难道陆怀秋又出去了

    “阿姨,您在吗”等了会,没有动静,郎霆烈又喊了一句。

    忽然,郎霆烈想起刚才通话时,陆怀秋在电话里声音的不对劲,有些颤抖有些无力。

    不好,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阿姨”郎霆烈用力地拍了拍门,又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着,隐隐听到里面有微弱的声音,又有什么东西被撞倒了。

    “阿姨,不好意思我要撞门进来了”心里一阵强烈的不安,郎霆烈大喊了一句,往后退了几步,往门上用力地撞去。

    “砰”

    门被撞开了。

    郎霆烈看到陆怀秋趴倒在她卧室的门口,旁边是被撞倒的椅子,似乎是刚刚从卧室里爬出来的。她蜷缩着身子,痛苦到动弹不得的样子。

    “阿姨,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郎霆烈冲过去,想要把她扶起来,却被她身上guntang的温度惊到了

    “肚子好痛,好痛”陆怀秋烧得面部通红,又一直按压着自己的肝部,话刚说完,人就昏迷过去了。

    糟糕

    郎霆烈想着医生说的话,脸色陡然凝重起来。他一刻不缓地抱起陆怀秋,飞快地跑下楼,开车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噔噔噔”

    一阵急切的跑步声从医院走廊的那头传来,费芷柔面色苍白、头发凌乱地出现在郎霆烈面前。

    “mama我mama现在怎么样了她在哪里快告诉我”费芷柔紧紧拉着郎霆烈的胳膊,已经顾不上去想自己是不是需要跟他保持关系。在接到郎霆烈电话,说陆怀秋昏迷被送到医院时,她就已经乱了。

    “阿姨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了。”看着费芷柔惨白的脸,颤抖的身体,看她想哭哭不出来的通红的眼睛,郎霆烈的心死死地被揪疼了,他也忘了此时的自己是恨着她的,只想好好地安慰她,不让她害怕

    “别怕,小柔,阿姨不会有事的”看她望着手术室的大门,哆嗦地几乎站不住,郎霆烈伸出长臂,把她揽在怀里,轻声地呢喃,“小柔,我在这里,你别怕”

    话是这样说,可陆怀秋到底能不能平安,郎霆烈心里没底。若是枪林弹雨,他可以拼死相救,可这生老病死,他真的爱莫能助,只能交给医生,只能听天由命

    mama,mama,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mama,我只有你和萱萱了,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而被郎霆烈抱在怀里的费芷柔,忘记了挣脱,只是呆呆地看着手术室,祷告着,用力地祷告,希望一会开启的,是一扇天堂之门,而不是地狱之火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我mama到底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会昏迷你告诉我,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还给我做早饭吃,怎么一下就发烧昏迷了,不会的”费芷柔已经乱了方寸,看着医生,问得几乎语无伦次。

    “小柔,你冷静点”站在费芷柔身后的郎霆烈用力地握了握她的肩膀,想要给她多一点力量,“你先听医生怎么说。”

    “对,对对不起,医生,”费芷柔看看郎霆烈,又看看医生,连连点头,“我应该听你说,你说”

    看到费芷柔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又想到躺在手术室里的她的mama,医生无奈地叹口气。

    有时,他们是人们的希望。但有时,他们只能带去噩耗。

    “费小姐,你mama是因为急性型排斥反应,引起的发烧和昏迷。这种情况”医生顿了一下,“你mama的身体,很难熬过去。”

    “很难熬过去医生,什么叫很难熬过去”费芷柔睁大眼睛看着医生,脸上已经褪去了最后一抹血色,“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吃药、打针,或者不能再移植一次吗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mama求求你了”

    “费小姐,不是我们不肯救。”医生表情凝重,“在你mama刚送来医院的时候,郎先生也已经把她以前做手术和移植体的所有资料给了我们。我们当时就对给你mama进行再移植手术的可能进行过分析和会诊。不过,她的身体太虚弱了,就算现在能够再找到合适的移植体,她也经不起再一次手术,很可能在手术过程中就会死亡。实际上,刚才若不是及时被送来医院,你可能连她最后一面也来不及见到了。”

    什么医生在说什么

    费芷柔呆呆地看着医生张合的嘴,感觉医生的几句话里有太多的内容,可她又分析不出来什么是郎霆烈拿来的移植体的资料什么是不能再一次手术什么是如果不及时送来,现在都见不到了

    医生刚说完,手术室的门开了,陆怀秋躺在病上,紧闭着双眼,被推了出来。

    “mama”费芷柔顾不上想那么多,扑到陆怀秋病边,哭喊着,“mama,是我,我是小柔mama,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小柔”

    “小柔,别这样”郎霆烈从身后拉住她,喉头有点哽痛,“阿姨被麻醉了,她现在还听不到你说话。”

    “你们先把病人推进重症监护室。”医生对几个护士说了句,又回头看着费芷柔,按压着自己虽然常见也还是悲伤的情绪,认真又沉重地说,“费小姐,你mama大概一个小时就会醒过来。你要有思想准备,她的时间不多了,要让她走得安心。”

    刚刚还止不住的泪,忽然停止了。

    刚刚还能发声的嗓子,也忽然哑了

    费芷柔呆呆地看着被推远的陆怀秋,甚至连迈步都不会了。

    走得安心这一道霹雳,撕碎了她所有的希望,也粉碎了她所有的自欺她留不住吗,拼尽所有也还是留不住每一个她所爱的人吗她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mama的,让可怜一生的mama能够快乐无忧地继续活着

    可是,都碎了,都没有了她那么努力地撑着,竟还是要面对这一天,面对生命如此脆弱、如此仓促地消失没有了mama,她又该如何继续以后的生活,还能有什么可以支撑着自己继续走下去

    “小柔”从未见过费芷柔如此神情的郎霆烈,慢慢地、轻轻地伸出手,像是要碰触一个极易破碎的玻璃娃娃一般,想去拉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而那颗想要报复的坚硬的心,此时也都化成了一腔柔情,只想跟着感觉走,只想好好地守护着她。

    可他的手指刚触碰到她的衣袖,费芷柔忽然跑了起来,疯狂地往陆怀秋的方向跑去

    “小柔”

    一声极微弱的呼唤从氧气罩里传了出来。

    “mama”一直紧握着陆怀秋手,不知道等了多久的费芷柔,惊喜地探过身来,伏在陆怀秋脸颊边,看着mama慢慢地、微微地睁开了双眼,“你醒了”

    “小柔”陆怀秋眨了眨酸涩无力的眼睛,想要看清楚女儿的面容,却被氧气罩遮住了一些视线,看得不完整。

    “小柔,帮我帮我把氧气罩取下来”陆怀秋挣扎着,想要自己摘掉氧气罩,却发现很困难,她使不出半点力气。

    “mama,不要,别取下来,你现在还在治疗。”费芷柔说不出实话,她甚至以为只要让陆怀秋以为自己没事,就能凭着意志力再坚持下来。

    “帮我小柔,让mama再好好看一看你”这次,陆怀秋没有听女儿的,坚持地要取下。

    “mama,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们还有希望,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费芷柔犹豫着,忍住胸口的钝痛,还是取下了陆怀秋的氧气罩。

    “傻孩子”取下氧气罩,陆怀秋的声音清晰了些,但还是虚弱无力,“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情况吗我知道自己拖不了多久的,现在这样也好小柔,mama对不起你mama拖累你,太久了”

    “mama”费芷柔再也忍不住悲痛,掉下了隐忍太久的眼泪,瞬间便泣不成声,“mama,你别这么说你是我的mama啊,怎么会拖累我mama,我要你活着,一直活着,一直活在我身边”

    “小柔人总是要经历生死离别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陆怀秋用力抬起手,擦拭着女儿脸上的泪,那样心疼,却是再没有哭泣的力气了,“mama现在只有一件事情,还不放心”

    “mama,你放心,”不等陆怀秋说完,费芷柔便连连点头,不想让mama不安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萱萱的”

    “不是萱萱”陆怀秋微微摇头,眼神坚定,“我知道有你这个jiejie照顾,她不会不好,可我的女儿不是只有她,还有你啊小柔,比起萱萱,我更担心的是你你太想着去顾全别人了,总是忘了自己,总是忘了要给自己幸福答应mama,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一定要让自己幸福,好吗”

    “我知道,mama,我答应你,”知道mama在交待遗言,费芷柔的眼泪更加汹涌地流淌下来,郑重地应允着,“我一定会好好地活着,让自己幸福”

    “还有,郎霆烈若是喜欢他,就不要错过”陆怀秋用尽全力,握了握女儿的手。

    不想撒谎,又想让mama走得心安,费芷柔不敢说话,只能流着泪,点头。

    “好”陆怀秋嘴角扬起一抹踏实的笑,而后视线越过女儿,望着重症监护室的透明窗外,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可是眼神又在慢慢涣散

    “mama”看到mama的神情,费芷柔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堵得更痛,却还是让自己笑着说,“mama,爸爸正在路上,马上就赶来了知道你住院的事,他很着急也很担心,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还有萱萱,萱萱也在回来的飞机上了,他们马上就到,都来看你,陪着你了”

    她说谎了可是为了mama安心,她不得不说这个谎。萱萱正在进行非常重要的升级考试,即使是通知了也赶不回来。还有,爸爸这个狠毒的男人,在听到费芷柔打过去的电话时,只冷冷地回了一句,“你们已经不是费家的人了,她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费芷柔已经料到是这个答案。可这是mama爱了一生的人,即便是被赶出了费家,即便是被伤透了心,她也还是在期盼。所以,明知会被羞辱,费芷柔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打去了电话,在电话里苦苦哀求费楚雄来看mama最后一面。只是,一个无情到没了心的男人,又怎么会来,她只能说谎

    “是吗你爸爸要来了还有萱萱”陆怀秋的眼神异常地亮了一下,望着窗外的目光像是看到了天堂,“你们都在这真好”

    话音一落,她的眼睛缓缓地闭上了,握着费芷柔的手也慢慢地松开了唯有那笑容,还浅浅地挂在唇角

    “mamamama你醒醒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费芷柔疯狂地喊着,又疯狂地按着头的呼叫器,“医生医生,快来来救救我mama救救她”

    当郎霆烈跟在医生和护士后面,走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费芷柔抱着已经没了生息的陆怀秋,怎样都不肯撒手的一幕。

    她没有哭,没有喊,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的mama

    “小柔”

    胸口被忽地撕开,她那样决然的样子灌进他的心口,叫他疼痛,叫他不忍。郎霆烈迈着大步走过去,手掌轻轻地搭在她柔弱的肩膀上,轻声呼唤她,像是在呼唤沉睡在梦境中的人。

    “阿烈”

    她猛地回过头来,无意识地呢喃着他的名字,眼神无焦距地停留在他的脸庞上,真的陷在梦境中一般。

    而那一声“阿烈”,更痛地撕扯了他

    “你告诉他们,mama只是睡着了我想抱着mama,让她安静地多睡一会,可以吗”

    “小柔”视线有瞬间的模糊,郎霆烈深呼吸着,大掌轻轻揽过她的头,又轻轻覆上她的眼睛,“她是睡了你也要让她安静地睡,不是吗”

    一阵剧烈的颤抖后,悲恸的哭声响起,在病房里久久回荡

    费芷柔不知道是如何送走了陆怀秋,又是如何办理的葬礼,恍恍惚惚的,眼前晃动的只有陆怀秋镶在镜框里的照片,那张温柔的笑脸

    还有,就是郎霆烈的身影。

    他一直都在,在她的身边,如冬日最温暖的水流,流淌在她身边,让她在这个异常寒冷的冬天里,还能感受到一丝温暖,还能有呼吸下去的勇气

    只是,这点温暖,在她惊觉屋子里只剩下自己时会荡然无存。这点勇气,在她想到再也看不到mama的笑脸时,会烟消云散

    推开房间门,当看到上空无一人时,郎霆烈往墙角看了一眼。

    她果然又蜷缩在那里了。

    房间外明明是阳光灿烂的白昼,她却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把房间笼罩在黑暗里,也把自己蜷缩在黑暗里,不哭不闹不说话,只是睁着无神的大眼睛,呆呆的,不知道她到底在看着何处。

    从给陆怀秋办丧礼时,费芷柔就是那样呆呆的表情,静静地坐在一边,凝视着陆怀秋的照片。

    办完仪式,郎霆烈把费芷柔送回了家。他不敢离去,只能在客厅守候着。

    半夜,意识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费芷柔一声凄厉的哭喊。刚睁开眼,便看到费芷柔从房间里哭着冲出来,光着脚冲进陆怀秋曾经的房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时,又惊慌地拉开门,要往外跑

    失去了陆怀秋,她整个人就失去了生命的重心,摇摇欲坠

    实在不放心,又怕她触景伤情,走不出伤痛,郎霆烈便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家。

    费芷柔没有拒绝,她似乎也想努力调整自己,听话地住下了。

    只是,三天了。这三天她一直待在这间漆黑的房间里,每次郎霆烈走进房间时,她都是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似乎已经变成化石,凝结在那了

    “小柔”郎霆烈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在微弱的光线里看着她同样凝结住的眼睛,“出来吃饭,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还是那样,没有回答。甚至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走不出来。

    “小柔。”郎霆烈又唤了一句。

    几秒过去,她还是那样呆呆的。

    “你要是不站起来,我就抱你出去吃饭了。”他低沉说道。

    这次,他没有等太久,已经把她抱了起来。

    好轻

    把她整个揽在胸口时,就像揽过了一片羽毛,郎霆烈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重量。而手指碰触到的地方,都是她脆弱纤细的骨头,找不到一点rou感。

    这才几天,她就瘦成这样了

    心口一紧,他不由加快了步伐,三两步便走到了餐厅,把她稳稳地放在了凳子上,又把筷子塞进她的手心。

    “来,吃饭。”郎霆烈往摆在她面前的碗里夹了好些菜,让自己露出轻松的笑容,“我厨艺不好,不过这些菜都是请一级厨师做的,味道很好,你放心吃。”

    费芷柔坐在那,手里拿着的筷子没有放下,也没有伸向自己的碗,依旧是呆呆的,视线也还是她落座时的样子,没有焦距,没有思想。

    “费芷柔”郎霆烈终于忍无可忍,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又是担忧地吼着,“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还要这样多久不吃不睡不说话,你想跟着你mama一起去死吗你想让她哪怕是死了,也不能瞑目,不能安心吗”

    费芷柔浑身一颤,黑眸终于有了一点点转动。

    郎霆烈还想说什么,忽然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电话号码,微微蹙了眉,往客厅的一角走去。

    “什么事你们不能处理吗好,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郎霆烈朝依然呆坐在那没有动静的费芷柔看了一眼,满目忧心。为了看着她,他已经好几天没去公司了,尽量把公事集中在书房里完成。可是刚才的电话告诉他,与国外一家公司共同开发一处油井的谈判,今天是最后一天。郎霆逸对这个项目很重视,因为自己不便出席,所以所有的合约条款和谈判要点也都亲口角待过他,他今天必须得去。

    想了想,郎霆烈又打出去了一通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