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异象
段玉除了能拿得出手的医术外，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让他拉着赵麻子这么笨重的尸体远走绝对不可能，只能就近丢弃，但一定不能让人联系到女子一家。 最后，段玉找到一个小山沟，先搜刮一番，然后把赵麻子的尸体推了进去，风雪很快覆盖住了。 他用的毒名曰“七日无影”，毒性在人体内七天之后就会自行消散得无影无踪，等来年开春之时赵麻子的尸体被人发现也绝对看不出他的死因，那时段玉本人早就不知跑到哪里了。 段玉从小跟着亦正亦邪的鬼医，又不是第一次杀人，对于死人没有什么恐惧的。 之后，段玉鞋上套着赵麻子的大鞋，裹紧身上的棉衣，趁着夜色离开了这里。 夜色已深，风雪不知何时又呼啸起来，段玉伸手不见五指，但不得不艰难无比的走着，他知道这种天气，停下来冻死的几率很大，只能不停的走，以提供身体的热量。前一个多时辰，他跌跌撞撞，很快就鼻青脸肿，好在积雪很厚，有几次他滚下斜坡也安然无恙，等到大约子时的时候，风雪竟然停住了，头上还投下一抹月光，照在漫天雪白的四周，借着这光明，段玉幸运找到一个可以躲避的山洞，钻了进去。 找到一个背风处，终于没有那么冷了，段玉哆哆嗦嗦的拿出干粮，饱饱的吃了一顿，然后靠着山壁闭目养神，为了怕自己在睡眠中冷死，每当睡意袭来的时候，他只能用针自己刺自己，活活痛醒，只求熬过这个夜晚，等到明天太阳升起。 而在迷迷糊糊间，他也在思考自己的出路。 家人死的蹊跷冤枉，他一定会查明真相，但在狱中呆了一年，他深深学会了两个道理，当你没有实力的时候，就只能低调忍受，而当有人挑战了你的底线，不得不出手时，就一定要用雷霆手段，绝不留情！父母之死涉及皇家之事，贸然调查只会死的渣都不剩！ 练武！唯有练成绝世武功才能报仇雪恨！ 可是，难度太大了，他早过了习武的最佳时刻，何况什么样的武功算绝世武功？找师父鬼医，算了，他也帮不了什么，段玉也不想连累师父。 唉，只有先加入某个门派再说吧，现在饭都吃不饱，还绝世武功？ 明天，趁着明天，自己可以先去找败容散解药最重要的一味药引，雪莲子，这里地处燕国最北方，想必这东西不会少，然后便南下加入某个名门大派，专心习武。 就这般想着，段玉最终熬不住睡意，在快天亮的时候睡了过去，在地上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段玉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大亮，他赶紧活动已经麻木的身体，然后走出了山洞。 好天气！站在山洞前，向远处望去，风雪终于完全停下，眼前一片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世界散发着明晃晃的光芒，没有一丝微风，气温暖和多了。 看着远处的隐约几条炊烟，再看看太阳的位置，段玉估计已是中午时分了，他振作精神，稍微了吃了一些干粮，然后重新出发。 雪莲子喜寒，一般长在百丈以上的高山上，这附近都是一些低矮的土山不可能会有，段玉四下张望，看见东北方向有一座高山，就去那里吧，顶多十几里路。 打定主意，段玉便深一脚浅一脚的朝东北方向走去，翻越了几座矮山，段玉发现还有好远的路，难怪说望山跑死马，他只有继续坚持。 足足走了大半天，等黄昏的时候，他才赶到山脚下，抬头一望，发现这座山真高，足足几百丈高，在周围低矮的山中很是突兀，鹤立鸡群，而在他这个角度望上去，高山的山顶形状有些像一个人头。 顶多还有一个时辰天就黑了，必须趁天黑前爬到山上，不然太危险了，于是段玉手脚并用，一鼓作气的往上爬。 皇天不负有心人，当夜色降临的时候，段玉已然爬到这人首山的三分之二高度，他没力气了，也不用爬了，这高度，应该会有雪莲子了。 在他这个位置，他找到一个四五人合抱的大树，并且上面有一个树洞，段玉大喜，又有栖身之所了！慢慢爬了进去，到了里面后伸手一摸，毛茸茸的，他倒没有多大惊慌，原来，里面早有了主人，一只冬眠的大熊。 段玉想了一下，如果有刀倒可以毒死后扒皮，现在却不想招惹这力大无穷的家伙，不过也舍不得这温暖的树洞，便在树洞洞口前坐下，想将就一晚，等明天一早，雪莲花开放的时候，正好可以采摘雪莲子。 干粮只剩下一餐的了，但饿的肚子怎么熬过长夜，段玉分了一半出来，就着雪水咽了下去，肚子稍微饱了一些，然后望着头顶的星空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许久，他只觉眼皮重若千斤，恍恍惚惚就要睡着，但这时，忽然眼前好像划过一道光芒，他瞬间惊醒，定眼一瞧，原来天边竟然划过几道流星，并且越来越多。 真是见了鬼了，大冬天的竟然遇到流星雨了？！ 段玉跳出树洞，反正闲的无聊，就看一看这奇景吧。 此时，天际一片漆黑，只有隐约几颗寂寥的星辰，但这流星雨一出，仿佛挂起了绚丽的彩带，好看极了，段玉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心情开阔许多，等过了一盏茶时间，流星雨渐渐消逝，段玉也心满意足，正想转身回到树洞，却偏偏看到一束光芒朝自己这边的方向飞来。 这流星好怪，连方向都与众不同，不会正好飞过这人首山的山顶吧，好吧，就等它一下。 于是，段玉站定，抱着手等着流星飞过，哪知，这怪异流星散发着诡异的红芒，并且速度极快，第一眼它还在遥远至极的天边，刚一眨眼，都要飞到段玉跟前了！ 不会砸到这里吧！ 脑海中刚闪过这句话，段玉眼前红光漫天，然后左眼一热，不知什么东西射进了他的眼睛里，再然后，他昏迷了过去，倒在雪地里。 天地重归黑暗，泛着白光的雪地上躺着段玉瘦弱的身体，而诡异的是，他的左眼散发着五彩的光芒，一个时辰后，左眼光芒消失，反而他的左胸处发出莹莹的五彩之色，那是心脏的位置。 天地间第一束光芒照耀在段玉身上的时候，他身上再也不见任何异样，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又过好久，天已大亮，昏迷许久的段玉悠悠醒来。 他先是睁开了一丝眼睛，忽然意识到什么，惊叫一声坐起来，摸着自己的眼睛，特别是左眼。 “嗯？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真的什么事也没有，视线很是正常，眼睛也不痛不痒，再察看全身，什么也没发现，难道昨晚出现了幻觉，明明有什么东西飞进了他的眼睛。 他又在周围找了一下，一无所获。 不对，要说怪事，还真有，天气这么冷，他毫无准备的躺在外面雪地睡了一夜，竟然一点事没有，这就是最大的怪事！难道是那个红芒的缘故？ 想了好久，段玉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顺其自然，不去理会，先去找雪莲子再说。 他的判断没错，很顺利的采摘到足够的雪莲子，之后他便下了山。 到了山脚，段玉最后深深望了身后的人首山一眼，回想起昨晚的怪事，摇摇头，便一去不回头的离开了。 来到官道上，刚走了一会儿，段玉便遇到一个南下的商队，商队中好死不死正好有一个人突发风寒，危在旦夕，他趁机出手，再展神技，把病人从死亡线拉了回来。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段玉成功傍上了这支商队南下，包吃包住，代价就是成为这支商队的临时大夫。 商队走走停停，一个半月后，段玉终于离开灵州地域，踏入了雷州。 拿着商队赠送的一些盘缠，段玉来到了雷州宣庆府的府城，宣城。 燕国地处青云大陆北方，整个国度常年寒冷，但即便如此，雷州也比最北方的灵州好一些，气温暖和多了。 一走进宣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各式各样的店铺映入眼帘，今天天气晴朗，正是赶集游玩的好日子，街道显得热闹非凡，段玉左看看右瞧瞧，体验一把活在人间的存在感，然后揣着怀中的银两，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打算入住。 “呦，这位公子，快些进来，注意台阶，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刚踏进这家名叫枫来客栈的门口，店小二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给我来一间上房，然后送一桌好菜马上送到里面，我要休息一下！”段玉抓了大约三两银子丢给店道。 小二抓着银子笑容满面，吆喝道：“好咧，上房一间，好菜一桌，您请跟我来” 很快，段玉就安顿下来，饱餐一顿然后美美睡了一觉，已解近日奔波劳顿之苦。 第二天。 段玉早早起来洗漱吃早饭，然后拉着店小二打听消息，这才晃晃悠悠从枫来客栈出来，满大街乱逛。 一般来说，有实力有真功夫的武林门派的总部都是建在名山大川或山野郊外的，但为了吃饭，这些门派都会在城池中有各自的产业，段玉要找的就是这些地方。 过了几条街道，他看见了一家成衣铺，这正是他的目标，他一脸淡然的走了进去，大约半个时辰后，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的消息。 附近方圆两百里最大的一家武林门派——铁鹰门将在三日后招收新弟子，段玉想去看一下。